买了几件男士衬衫和流苏穗儿的情趣内衣,出门拐角碰上了阿炳,他单腿翘着,倚靠橱窗抽烟,察觉地上的影子晃,掐灭了转身朝我鞠躬,他没开口,我也没问,心照不宣。

我越过他头顶,瞧见街口树荫下停泊的宾利,我欢喜的神情,顿时沉没于无边深海,黑压压的阴云积聚在眉心间,狂澜乍起,“世上的聪明事,你们廷哥一人做绝了。我陷入危险,他独善其身,我平安无恙了,他迫不及待威逼利诱来睡我?”

阿炳闷声不语,维持着请我的姿势。

我懒得废话,他知道什么?他无非听命办事,土匪窝的头子,才是丧尽天良。我冲向宾利,阿炳紧追两步,拉开车门,伺候我上车,张宗廷知道是我,他自顾自讲电话,并未理会。

他今天穿着一身崭新休闲服,白绸材质,夏季温凉,这种款式,在东北,广东,云南,香港,这四大黑帮辈出的省份,是江湖巨鳄的标配,怎么说呢,有讲究的,不染血。

正大光明告诉条子,我今天穿这身白,不沾命债。

多数情况下,是谈大买卖,条子掌握风声了,头目亮一张底牌,省得条子嗡嗡叫,苍蝇似的搅得不得安宁。

年纪长的拄拐,年轻的拿佛珠,再穿一身白,这意味着要弄两条命玩玩儿,是大开杀绝的意思。

如此堂而皇之挑衅,非是张宗廷林柏祥这种咖位,九姐都不够格。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张宗廷一副狂气问怎么不行。

他慢条斯理的掸去膝盖并不存在的尘埃,“东三省的毒品市场,由我垄断。我撤手,黑市半个时辰内必垮,条子当他们有本事堵缺口吗?我张宗廷的盘,别人能接,我他妈还混什么。黑龙江的道上,我独大,没有我啃不下的肉。”

他停了三秒,“照我说得办。”

他把黑掉屏幕的手机撂在一旁,才偏头看我,发现我面容比屏幕还黑,黑得俊俏,黑得任性,他有趣又好笑,手指点了点我的唇,低哑着诱哄,“谁惹我的小五不痛快了?”

我恶狠狠瞪他,抬手胡乱一扔,我的内衣内裤,祖宗的衬衫,齐刷刷抖落出去,噼里啪啦砸向他胸口,腕子戴着的水晶手链勾住他第二枚纽扣,摇摇晃晃,刺得眼睛疼。

我开口哽咽,满腹的委屈和怒意,“张老板,你真拿我当陪睡的了?”

我语气像冰块,虽然我对他一向如此,但今天出奇的冷,出奇的暴戾,他隐隐蹙眉,我继续说,“张老板也是东北赫赫有名的人物,出手压黑白两道,震牛鬼蛇神,怎么,我被绑架时,张老板反倒当缩头乌龟了?”

“绑架。”张宗廷匪夷所思重复一遍,抬眸问阿炳,“什么时候的事。”

阿炳先看我,明显他了解内幕,“一周前。土皇帝布局,程小姐当了棋子,不过”

他稍顿,“您也是遭暗算之一,但给您送信不是土皇帝的意思,暗中还有一股势力,借土皇帝的手,把您一道诳去,暂时查到的来源,势力出自沈良州身边,土皇帝的目标只是整关彦庭。”

张宗廷捏了捏鼻梁,他强压火气,“消息谁截下了。”

阿炳抿唇,一脸为难。

张宗廷的眉目凶光寒冽,汹涌到遮天蔽日,“说!”

“是…鲁小姐。您在包房应酬,送信儿的马仔正好撞见她。她说您忙,她转达。”

张宗廷眯眼,停住了揉捏的动作。

他半晌无反应,如同静止。

漫长的沉默后,他揽住我腰,将我按在他怀中,他哄着我,求我原谅他,“小五。我不知情。”

我不理睬,撕扯着他衣裳,胡乱抓挠,拼尽全力挣扎,翻滚,喊叫,我从未这样失控过,从我爱上祖宗,我便很清楚,我失控了心,我不能失控理智,摆脱二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