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慌了神,活二十年,从没吓成过这副德行,沉闷的窒息感卡在喉咙,嘴里的酒死活咽不下,从唇角溢出,我手忙脚乱擦拭着,玻璃杯折射的脸孔,面如死灰,我心里唯一的念头,绝不能让祖宗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
司仪即将揭开遮盖的绒布霎那,鲁曼忽然叫住他,“等一等。”
突如其来的制止,十几桌宾客齐刷刷侧头张望,张宗廷端着高脚杯一言不发饮酒,鲁曼笑着对司仪说,“张老板想玩点不一样的,先竞拍,落在谁手里,由那个人决定是否展示,总之,这是他非常珍贵的东西,收藏价值毋庸置疑。”
拍卖实在没这规矩,现场一片哗然,顾及张宗廷在东北的黑势力,相继附和说就依张老板。
我冰冷的体温顿时回升了几度,噎住的那口气也一下子吐出来。鲁曼的意思,也是张宗廷的意思,他显然不打算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这条项链的玄机,将局势逼入不可挽回的地步,普通人不认识,在场这些玩弄女人的行家,对镶珠穿环儿还是有所耳闻,没吃过肉,也闻过肉香,一个认出是什么,风波就大了,张宗廷收集阴道里的东西,祖宗的疑窦必定全部抛向我。
张宗廷最终目的,是要我明白,他捏着我的生死,决定我这段二奶生涯的兴衰,他逼我臣服,逼我做他的禁脔,他的棋子。
他未必希望祖宗知道,只是这样场合,才能调动我隐藏至深最强烈的恐惧,因为一旦真相大白我将在东北混不下去,欢场几年的心血白费了。
张宗廷的心爱之物,不感兴趣也得做足样子,商人像狗见了屎似的,争先恐后的举牌,十万飙升两百八十万,分不清喊了几轮,我心被扯得七上八下,两遍锤敲过,一锤定音的紧要关头,闭目养神的张宗廷睁开了双眸,他淡淡吐出三百万。
现场一片唏嘘。
他置若罔闻,挨在鲁曼耳畔低语什么,他表情怡然悠闲,倒是鲁曼,笑得颇为勉强,似乎并不太高兴。
祖宗后面一桌的商人举牌叫价四百万。张宗廷云淡风轻扫了一眼,“五百万。”
小道消息早传遍了,张宗廷的指标是一巴掌,他破财实属不易,超额可是惹了这尊大佛,权贵层和娱乐圈一样,摆在明处搞慈善,无非是装样子,前者为敛财与功名,后者为混脸熟与炒作。
在场的皆是人精,谁都瞧得出,张宗廷对自己捐出的东西,无意流落他手,都停止争抢,三锤定音,项链又落回原主儿手里,司仪问他展示吗。
鲁曼说不。
所有的拍品留在台上一角,等晚宴结束填单领取,我忐忑不安的心脏,稍稍回归原处。
拍卖仪式之后,是一场压轴的花式走秀,仕途大人物装模做样都走了,留下黑白两道的商人,祖宗虽是市检察长,也是东三省的太子爷,谁都没胆儿废话,他没走。
我没想到这些模特竟是前排贵宾选送的,今晚放了血的,都带了几名姑娘。
我问祖宗你也选了?
他轻抬下颔,示意我看台上,这一批就是他的人。
资质不错,清纯的居多,我没从头到尾看完整,第二批的姑娘接上了,开打擂台,这一群明显胜过祖宗的人,个子更高,顾盼神飞的,特勾魂。
我听后面说那批出色的是张老板选送。
祖宗的表情愈发沉了,跟他这么久,他性子就是爱面子,不喜被镇压,唯我独大,尤其对方是张宗廷,压他半厘都不行。
礼仪小姐经过这一桌,见我杯子空了,主动为我蓄满,我扼住她的手,声音不高不低,“沈检察长这边,还有一个模特没出场呢。”
祖宗一怔,不解注视我,我抖落肩上的白披风,穿着旗袍上了台,这些模特性感有余,韵味欠缺,与其说走秀,不如说卖肉,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