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无量。您嘛…我孤陋寡闻,不过客套话不说不好,说了您不爱听,我也为难。”
他面孔愈发阴沉,遮在军装之下的轮廓,起伏了几下,随行的警卫员小声提醒他行程,他鼻腔吹出一丝冷哼,扬长离去。
我对着他背影30度鞠躬,“文先生慢走,当心地滑。”
随着腰直起,我那丝虚情假意的笑,也荡然无存。
他瞧不上我,我还没心思敷衍他呢,我肯说这么多,有我的目的。
诱发他和关彦庭窝里斗,祖宗这边就少一桩难应付的差事,军区下属拥护关彦庭,一力扶持他进省委,他一旦进入,祖宗老子再想只手遮天门儿都没有,沈家权力遭冲击,波及祖宗,谁来保他黑白两道通吃。
所以要丢出无数潜在炸弹,让他自顾不暇。当官的忌讳功高震主和屈居人下,我一句知关彦庭不知他,文娴哥哥这口恶气肯定想法子撒。
我嗤笑,祖宗以外,谁惹麻烦都和我无关,我一步步爬,凭借的就是自私歹毒的手段,关彦庭不伤我,轮到我该利用他时,也绝不手软。
我回到包房,空气中流转的气氛稍微好一些,祖宗阴鸷的模样,十有八九关彦庭没答应合作。
我拿了块西瓜放在祖宗面前托盘里,“沈太太有一位哥哥吗?”
他嗯,“有。”
我故作奇怪瞥向门口,“刚和他撞上,他在隔壁317,下属喊文团长,我才留意的,他路过318走得很快,他知不知道你在啊,场子隔音好吗?”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祖宗脸色紧绷,拨弄着茶盖没吭声。
挑拨离间点到为止,反而事半功倍,扯上文娴的哥哥,这笔帐祖宗算在她头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计谋玩玩而已,添几分堵。
说实在话,文娴的肚子日益隆起,我的不安恐惧也与日俱增,祖宗的骨肉降生,对我的威胁不言而喻,文娴母子将掠夺他一多半的精力和时间,反正我不相信祖宗就包我一个二奶,他老子还养着三个呢,饼本来就小,分食人却不少,我和祖宗的感情,未必撑得了多久。
这孩子于文娴,是金疙瘩,于我,是天崩地裂的灾难。
我捏紧拳头,忽然萌生一个歹念,如果孩子不下来,文娴抗争我的筹码便没有了。借别人的手,令她胎死腹中,何尝不是冒险又奏效的办法。
这个念头蹿进脑海,吓得我差点从沙发翻下去。
不是因它恶毒,也不是因它残忍,而是太胆大妄为。祖宗身边只剩我自己,文娴丝毫的风吹草动,我都逃不过。
除非。
祖宗再纳新欢,让她做我的明枪。
新欢人选,必须拿捏在我手里。
我松开僵硬的五指,内心荒芜,一片麻木。
这一年来争宠,为留住祖宗,我无所不用其极,心一寸寸变得焦黑,坚硬,曾觉得黑道玩命的混子,简直是禽兽是魔鬼,原来逼到一定份儿上,你死我活,人性的自私,丑恶,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