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即将被他的话语与目光说服,无法继续我的指控,张了张嘴,尝试组织语言反驳他,许多话到了嘴边却无法顺利出口。

陆鹤闲小心地拨了拨我的头发,把我垂落到眼睛的头发拨开。他的动作熟稔而自然,让我想到太多太多类似的瞬间,于是所有尖锐的怀疑和控诉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忘恩负义的、残忍的伤害,伤害的对象是面前这个我最亲的亲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无条件爱我接纳我的家人,我的兄长。

“可如果你把我仅仅当做……一个爱你的人呢?”陆鹤闲收回手,向后推开半步,眼睫垂得更低,不再看我,显得有点委屈。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是一个丑陋自私的、想要独占你的爱的人。这样你是否能理解了呢?如果是晏云杉或者洛棠这么做,你是否不会生气,轻易就能理解和原谅呢?囡囡,你是不是对我太苛刻了呢?”

我尽可能选择不尖锐的言辞:“如果他们这么做,我也会很生气。不是对你苛刻。我的不坦诚和欺骗已经毁掉了一段关系,责任并不在你。我的重点是,我觉得你不应该骗我,以前的事你已经道歉了,我也没办法改变,我想说的是,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不怪哥了?可以原谅哥吗?”陆鹤闲的眉眼扬起来,“不会了,以后不会了。我骗你的事都被你抓到了,什么都瞒不住你。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的问题的答案了吗?”

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说,我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陆鹤闲,是不是不合适?

但我又能怎么怪他呢?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我已经在他和晏云杉之间做出了选择,回首与责怪没有任何价值,也不是我喜欢做的。现在我得到了陆鹤闲的承诺,这件事已经解决,没有必要再耿耿于怀。

更何况,他是我哥,就算陆鹤闲做出假设,我也永远没法剥离去他的这层身份进行思考。

就这样吧。

“算了,不怪你了。”我警告他,“你以后不许骗我。”

作者的话:感谢晚晚晚晚星,地下海,东方格子裤,居居宝贝儿,临渊羡鱼77打赏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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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陆鹤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不会再骗你了。哥知道错了,好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回答他想要我回答的问题:“关于你的问题,我想过了。”

我对他简略地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但如果你想做什么,那就做吧。”

“……不能在一起?”陆鹤闲重复我的话,很困惑地问,“不喜欢我吗?”

把陆鹤闲和“喜欢的人”联系在一起会立刻激发一种深切的背德感,让我觉得难以承受,尴尬与苦恼迅速地揪紧我的心脏,于是我立刻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说了,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满意吗?”

陆鹤闲的下半张脸被我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是他脸上和我最不相像的部位。

我看不出他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他没有微笑,眼睛也没有生气,我有些害怕他继续要求什么,他想要的爱我无法叙说也无法给出,我愿意给出的爱我已经全部奉上。

被捂住嘴的陆鹤闲仍然在继续说话:“不给我名分?让我当地下情人?”

手掌遮挡过的声音并不清晰,但是我还是听得分明。我很认真地纠正陆鹤闲:“什么名分,什么地下情人,我们这叫乱伦,只能偷偷摸摸地好吗?”

陆鹤闲的眼睛弯了弯,大概是笑了一下,然后说:“偷偷摸摸地。”

“如果我不想偷偷摸摸地呢?”他问我,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