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上次见的时候瘦了,杏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一贯打理整齐的衣领凌乱,眼底泛着红,面部线条是少见的凌厉,几乎骇人,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才让他能够站在这里。
而正在燃烧的即将焚毁挡住他和伤害我的,所有的一切阻碍和罪人。
他身后带着的人也全都举着枪,晏云杉站在枪口中间,没有任何紧张的表现,只是对我又重复了一遍:“和我走。”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犹豫一分一秒,径直跑到我哥身后。
前些天在岛上漫步的时候我觉得人烟稀少,这时候才发现其实他们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晏云杉的人同样也都配了枪,数量与陆鹤闲带来的不相上下,或许更多。
而他也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没有举起,只是上了膛。
陆鹤闲身后的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拿枪的人挤到我身边,陈谨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铁丝,为我解开了手铐,把我拉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很紧地握住我的手,我隐约感觉到他在颤抖,但却不知道缘由。
“你别想带走他。”晏云杉说。
“小晏,这件事情你做得太过了。”陆鹤闲语气平缓,“今天我必须把陆绪带回去了。”
“陆鹤闲,你说我做得过了?”晏云杉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干了什么好事?”
“陆绪,你要走吗?”陆鹤闲忽略他的指责,偏头问我。
我:“要的。”
“听清了吗?”陆鹤闲说,“不要逼他。”
“陆绪。”晏云杉又叫我,“为什么要走,这几天你不开心吗?和我在一起不好吗?你确定要和……这个恶心的变态走?”
“我不……”我刚要说话,就被陆鹤闲打断了。
“我不认为我弟弟被你强行带到这里会有多开心。”陆鹤闲替我回答,“你不了解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没有强烈地反抗。”
“这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尽可能适应,让自己舒服一点,并不能代表他接受了你。”
晏云杉立刻反驳:“你呢?他跟你走,是不是也只是知道不能解决问题,不得不让步?”
我:“我不……”
陆鹤闲短促地对我说:“现在不需要你说话。”
我闭上嘴。
“不管陆绪的想法是什么样,他要和我走是他的选择。就算只是妥协,也只能说明他认为和我走会让他更适应。”
陆鹤闲语气仍然和缓,和他往日对外的形象一般不二,如果他没有举着枪,我会觉得他只是在劝一个不听话的小辈。
“他是被你压迫习惯了吧。”晏云杉沉声说,“他敢反抗你吗?”
“陆鹤闲,你不就是仗着他把你当哥吗?用亲情绑架他,你做的还少吗?”
陆鹤闲单手举枪,手很稳,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摇半分:“我只是在履行作为哥哥的责任。反倒是你,陆绪应该和你说清楚了吧,他不喜欢你了,你强行带走他没有意义,他这个人不会回头,反而是这样极端的行为会消耗他对你最后的友善。”
“你现在倒是冠冕堂皇的装君子。”晏云杉嗤笑,“十年前偷偷删记录的时候你是把自己当成哥哥吗?”
陈谨忱拉着我慢慢向后退,退到陆鹤闲带来的人中间,我只能看见我哥的背影,瘦高挺直,站在最前方,像是一尊雕塑,衣角在风中摇曳,他却绝不会被吹动。
陆鹤闲在短促地沉默后,说:“无论我在想什么,我都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帮助陆绪做出该做的选择,不让他被你的自私伤害。”
“他不该被你留在原地。”
“更何况,事实证明我帮助他做出的选择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