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把这个玩具也带上了。
我转头去看晏云杉,他坐在沙发上,面朝我的方向,我问他:“你怎么还带了这个出来?”
“掉在行李箱里没发现。”晏云杉波澜不惊地回答,“不小心带出来的。”
我仍然记得当时将小狗交给他的时候,他照旧颇为嫌弃地说好丑,表情和我一样傻,但还是揣进了兜里。
我在他画室的窗台上见过它,也在课桌上和它重逢过几次,它一直跟随晏云杉四处溜达。
如今它先我一步漂洋过海,来到B国,却不知为何缺了一块。
我紧握住它,直到手心因为棱角而生疼。
晏云杉,为什么呢?
这十年,你每天见到它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你会想些什么呢?
我把乐高小狗放回壁龛,而后站到窗台边向外眺望人烟稀少的陌生街区与公园。
晏云杉走到我身后,“大学的时候,我每天从这条路去上学。”
我想像他一个人走过异国街道的样子,他会像以前一样,带着乐高小狗去看外面的世界吗?
我有些怅然,摸出一根烟衔在嘴边,问他:“能抽吗?”
他推开窗,让冷风吹进来,“可以。”
我擦亮打火机,点上火,浅浅地吸了一口。
“什么时候学会的?”晏云杉问我。
我向窗外吐烟,“你走以后。”
晏云杉还是闻到了烟味,很明显地皱了皱眉:“少抽点,不好闻,呛死了。”
我:“你管得着吗?”
晏云杉冷哼一声,“我是管不着。洛棠管得着还是陆鹤闲管得着?”
我没有生气,终于问出了我的问题:“离开的是你,不管我的是你,对我撒气的也是你,你到底在气什么呢?”
“我在气什么?”晏云杉轻声重复我的话,“你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陆绪,你真的是三心二意,喜新厌旧,装模作样。你以为你像以前一样装乖装傻,这十年里的事情就能在我这里过去吗?”
“我这十年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这么生气?”我问他,“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我怎么三心二意,喜新厌旧,装模作样了?我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指责?”
“我出国才两年,你就和别人上床了。那天我收到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你房间半夜出来一个人,第二天早上你穿着浴袍开门拿酒店的早餐,脖子上都是吻痕,后来你睡了多少人?十七八岁的时候,我设想过我们的初夜是什么样的,我会对你很温柔,我会带你去我家酒店顶楼那个给我留的房间,我会点我最喜欢的香薰,放你喜欢的爵士音乐,我们会在落地窗边喝到微醺,我会吻你,剥开你的衣服。你开始可能想上我,但是我和你说我想在上面,你不可能会拒绝我”
晏云杉不甘地咬紧牙关,他扣着我的肩膀,压着我靠近他。
“你是我的小狗,你从身到心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的初夜本来也应该属于我”
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我的初夜了。大致记得那天我应酬的时候喝了酒,兴致高涨,一个想签到我公司的艺人也许是买通了酒店前台,也许本就是其他投资人给我安排的午夜活动,他拿着房卡打开了我的房门。
他的面容已经模糊,我用后背位进入了他,抚摸他略长的头发,想象他拥有一张熟悉的面容。
那一夜之后我甩手给了他很多资源,但只会走捷径的人终究是流星,很快就沉寂下去了,我不太清楚他的去向,八年过去了,不出意外他应该早就合约到期,卷铺盖离开了。
我拍拍他的手,把烟按灭在窗台上,反问说:“晏云杉,你忘了吗,难道不是你不要我了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