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慈到车库里开车等着一会儿接应他和沈霁,崔雪尽去拿工具。
他们已经提前踩好点了,这一片虽然街灯很多,但黑暗却像吃掉空间的雾,把点点灯光都淹没。
崔雪尽拿着麻袋在一个路口等林耀祖,紧张得手都在抖。
有激动也有害怕,脑子里都在回忆初中时候那个逼仄的厕所,又回到了那个时间点,绝望和无助,对他来说和今晚一样黑。
像怪物一样吞噬他的光亮、任何反抗好像都看不到意义,只有等待着沈霁的如天神般降临拯救他。
下一秒他收到了沈霁的消息。
【我来了,在外面那条街等你,做你想做的,小满,你可以长大的,对吗?】
崔雪尽看见“长大”两个字愣了一下,他的神却在告诉他,你不可以等着别人来救,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你要自己走出那片阴霾。
崔雪尽想说“我害怕”,但话输了几遍都删掉了,他不害怕、他不害怕,催眠自己,不愿意让沈霁失望。
突然,林耀祖的声音出现在巷子末,“走了啊,下次再一起喝,今晚那个陪酒的不错,可惜不太听话,拐不走。”
有个人回他:“多砸点钱不就行了,我们林少爷还不会泡妞?”
“得了,下次带礼物来,我走了。”
说话声、脚步声此起彼伏,崔雪尽能感受到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鞋底触碰到水泥地板,一步一步,他的汗都出来了,不可以怕,崔雪尽,你还要跟沈霁表白呢。
明明只有几十米,崔雪尽却觉得像过了几年,他把沈霁安慰他时说的话翻来覆去想,试图从中汲取力量,像含着花的花茎,花蜜是甜的,从花蕊里流出来。
下一秒,林耀祖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等他看到背身时,他的手比脑子快,麻袋已经套到林耀祖头上了。
“草!谁啊!他妈敢绑我?是不是不想活了?知道我是谁吗?他妈的放开我!”
拉紧麻绳,这个人喝了酒,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崔雪尽力气大又有技巧,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他拖到了没监控的巷子里。
看着挣扎的林耀祖,像蛆一样在地上扭动、怒骂。那些狼狈的记忆统统涌现,但现在身份变了,他变成了刀俎,曾经的施暴者化为鱼肉。
崔雪尽压抑了快十年的暴戾终于涌了上来,一声不吭,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怒意。
他给了林耀祖几脚,专往人肋骨上踢,像很多年前的林耀祖一样。
“啊!草!别踢了,我叫你别!啊!放开我,你给我等……啊!”
还回去,所有委屈、无助和愤怒都要还,忘不了的都要发泄出来。
脚下的人惨叫不绝于耳,崔雪尽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凶狠,他觉得什么东西在他心中生长发芽,那些不甘的、痛苦的记忆翻腾着要活过来,曾经伤口处的脓包终于被挑破。
甚至他都忘了之前和沈霁约定好的,要避免真的把人弄残疾,也约定好了离开的时间。
甚至等他回过神来时,林耀祖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他之所以停下了动作,还是沈霁看他久久不出现,道巷子里来找他了。
“走了!别打了。”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沈霁省略了称呼。
崔雪尽最开始没听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所有人都觉得他现在很好,应该忘记那些痛苦,但只有他知道,他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终于发泄出来,他甚至不想停下来。
但沈霁不允许他这样,下一秒他就被沈霁狠狠拉了一把。
“别打了,一会儿人真死了,我们要走了。”
崔雪尽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沈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