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尽见他这样识趣，也没反对，说了句谢谢，把菜单递给他，让他自己点。

小周乐呵呵地点了好几份咖啡和甜点，打包走了，崔雪尽结完账也回了家。

之后几天他都很非常忐忑，既期待沈霁的反馈，又害怕面对可能更糟糕的局面。

但事实上接下来几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沈霁的微博也更新了，是一些综艺的图透和库存写真。

他又被领导派去外地出差，等闲下来发现又过去一周了，想着要不然找小周问一问，结果就看见自己有个快递，不知道是谁寄的，但寄到家里的。

他去拿到后，发现是一个ems文件，里面是他给沈霁的那张五百万的卡，还有一张纸条纹身洗掉了。

崔雪尽深吸了口气，拍下来后找到小周微信，准备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结果看到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对方把他删了？

他又去找了几个沈霁身边的工作人员，统统把他拉黑了。

？

崔雪尽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最近没干什么吧？

他找了圈内的朋友想买沈霁的行程，但对方也给了他一个失望的答复。最近沈霁团队那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是真的查不到。

崔雪尽感到头疼，他不确定自己这个行为是不是惹恼了沈霁，脑海里一片空白。

很快他又恢复镇定，准备去沈霁家里看一看，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在不在，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见到沈霁的办法。

他来到隔壁栋，电梯上升时他感觉自己手脚都麻了，心脏突突地跳动，甚至指尖都有些颤栗。

电梯缓缓打开，却看见不少人穿着搬家公司的衣服，崔雪尽随便拦了一个人问道：“住这里的人搬走了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但还是回了一句：“是啊。”

崔雪尽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他还是做错了吗？沈霁这么讨厌他？甚至要搬家？

他不知道怎么离开那里的，整个人好像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海，被腻腻的海水包裹，呼吸不了、挣脱不开。

纹身洗掉了，为什么他还是不开心？现在他完全可以回归普通粉丝的位置，这段时间的事故像一段错误的程序，现在bug修正，和以前一样只默默喜欢着沈霁不是也很好吗？

但真的是这样吗？崔雪尽问自己。甘心吗？就这样结束了，再也无法靠近沈霁。

明明不是冬天，他的灵魂却仿佛浸透了冰刃，被痛苦地撕裂。

一半在疯狂呐喊、在撕扯自己的血肉，渴望再朝那个人前进一步，用尽手段去争取；另一半在流泪、又在微笑，说这也很好啊，最开始不就是想这样吗？不要再当私生了，不要再去打扰沈霁的生活了。

崔雪尽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他回到家，躺在床上，迷茫地盯着天花板看，什么都不想面对，想将脑子里那块记忆挖掉，让自己忘却。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雪尽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周围漆黑一片，他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坐在吧台上，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摇晃，崔雪尽突然想到沈霁根本没那么无所谓吧？要不然为什么会把纹身洗掉呢？

崔雪尽拿出手机登上了那个加过沈霁微信的账号。

他点开朋友圈，发现沈霁两天前发过一张星空倒映在池塘里的照片，配文是：月光下的海。

崔雪尽顿了顿，直觉这句话并不是字面意思，去搜了一下这句话，出自《时间的女儿》，原文是“真实的自我，就像月光下的海，庞大、安静，想证明给别人看的时候，却只能拍出一团焦糊的黑暗。”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他想起沈霁曾经问他：见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