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每一个音节撞在惨白的墙上,再回弹到我的身上。

它们钻进我的毛孔,疯狂地撕扯我的神经。

我用力地咬着后槽牙,像是恨不得将电话那头的人拆吃入腹。

我哥又是一阵沉默。

“下午我也没事,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不是要上班?”

“我说了,没事。”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

我打断他:“我去接你。”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怒火和妒火同时在我身体里流窜,让我几乎没办法冷静思考。

他竟然来真的。

我站在楼梯间,想象着我哥跟许滢滢的结婚典礼,这场面无异于是我凌迟的刑场。

尽管知道这自私又残忍,但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他想要什么都行,但结婚不可以。

我对他有着无法形容的独占欲,这感情让他对我生出了一些恐惧。

这些我都知道。

他也都知道。

但原本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

我和我哥是双胞胎,他早我三分钟出生,健康又可爱。

然而,三分钟后才勉强脱离母体的我却状况危急,直接送进了nicu,在保温箱住了一个多月才回家。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先天性心脏病,五岁之前就做了好几次手术。

我哥一直觉得是因为他抢走了我的营养才导致我变成这幅样子,也因此,他从来都不过生日。

他不过,但要给我过。

他说我的诞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但我相信,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

六岁之前我们俩都过得还算安稳幸福,当然,对此我已经没有太多的记忆,只靠家里我哥珍藏的那些照片来努力回忆那段时光。

六岁之后,我们的人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因为交通事故,全家只剩下我们兄弟俩。

两个豆粒大小的孩子,被一起送进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没住多久,我被领养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本那家人是要领养我哥的,但我哥为了让我有个好的人生,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那些年,我们搬离了那座城市,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跟我哥只能每周打一次长途电话。

十几年的时间,几乎没有见过面。

我已经开始不记得他的长相,只能在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想象他的模样。

但我始终知道,我哥是我的至亲至爱,我迟早还是要把他给找回来。

养父母对我很好,好到我说我不要改名字,他们也同意了。

我仍然保留着和我哥相得益彰的名字,以及完全相同的姓。

况泽。况野。

温润而泽。狼子野心。

父母在为我们取名字时,大概已经预言了我们的未来。

就像我哥期望的那样,我过上了好日子。

养父母给了我优渥的生活,还为我的心脏病奔走治疗。

可惜好人不长命,我刚工作的第一年,他们双双离世。

我又孤身一人了。

安葬完他们,我辞掉了在那座城市的工作,卖掉了他们留给我的房子,开着车,前往我儿时的老家。

我按照我哥曾经告诉我的信息,找到了他那时的住处。

那天晚上,我等在他的楼下,万家灯火,而我手里只有点点星火。

在我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我哥出现了。

我们已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