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黑夜的鼓点,我走到他门前,额头抵在门上,半晌还是没敲响他的房门。
“哥,晚安。”
他房间传来细不可闻的声响,但再细小的声音,也可以被我捕捉。
“如果你想,我可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我故意戏谑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干干净净的,你放心,我干干净净等着你。”
他房间再没传出声音,可我知道,他不可能睡着。
他这一晚都不会睡着。
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想的还是我们重逢那一天。
如果能重来,我哥是不是绝对不会在那个晚上和我相认?
大概是。
他会目不斜视地路过我,在我叫住他的时候,一脸无辜地对我说:“抱歉,我没有弟弟。”
没有弟弟就好了。
我要不是他亲弟弟,这事儿也没这么难解决。
显然,我哥和我不一样,他从来守规矩,按部就班地生活着。他把道德底线看得比什么都重,也把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可偏偏,他如今唯一的亲人要摧毁他的道德底线,这对他来说,是一场恶战。
他要抵抗。
要战斗。
还试图把那个已经几乎变成了兽人的弟弟拉回正轨上来。
没用的。
我的手摩挲着身下的床单,这是我哥买给我的,他说这个牌子睡着舒服。
我翻了个身,看见窗外的月亮,亮得人心里发慌。
这个晚上,失眠的人不只我哥。
我辗转反侧,没有丝毫睡意。
凌晨五点,收到我哥的消息。
亲哥:如果可以,找个稳定的伴侣,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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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了。
我干脆起床,把手机丢到一边,又去洗了个澡。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哥已经在厨房忙活。
自从我和他住到一起,他就几乎承担起了所有照顾我的工作。
做饭、收拾家里。
我工作忙,不是每次都能恰好赶上,和他一起做。
经常说找个阿姨来打扫,但我哥给我的回答是:“别了,家里来外人,怪不习惯的。”
我把这理解为他只愿意和我在家。
“再说了,我愿意做这些。”他似乎真的沉浸在某种幸福中,“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哥的都没照顾过你,给我个机会,好好补偿。”
可其实我们俩究竟谁该补偿谁这很难说,我经常有一种自己偷走了我哥原本该有的生活的感觉。
看着他忙活,我偶尔也会幻想,要是当年他没有把被领养的机会让给我,而是自己跟我养父母走了,现在会是什么样。
现在的我哥也不错,二十五岁已经在大学当老师,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可这些年,他为了走到今天,没人知道吃了多少苦。
他一个孤儿,拼尽了全力想让自己走得更高一点,好在未来跟自己的弟弟重逢,却不知道,在前方等着他的弟弟,才是那个最难逾越的深渊。
我倚在厨房门口看他,晨光从窗户涌进来,裹着我哥,把他整个人映得仿佛透明。
我伸手,却离得太远,根本碰不到。
他终于注意到我,回头看过来,先是明显一愣,然后又转回去了。
这些日子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极少会直视我的眼睛。
“起来这么早。”
“嗯。”我头发还在滴水,冰凉的水珠落在了我脖子上。
“哥。”我说,“要不我去看看病?”
他拿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