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火辣辣,迅速红肿起来。

身下有液体缓缓往外涌。

黄桂芳没想到她这么弱不禁风,心里也怕出事,如果郁惋秋受了伤自己更拿不到钱,刚想过去扶她,忽然瞥见地上出现一抹鲜红。

她慌了神,声音结结巴巴,“血……怎么会有血……”

郁惋秋疼得说不出话,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里流失,恐惧感将她吞噬,意识逐渐模糊,下一刻便陷入昏迷。

黄桂芳吓得面色惨白,连连后退,嘴里不停重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秦姨过来找郁惋秋,没曾想撞见这心惊肉跳的一幕,“小秋!”

喊了好几声她都没反应。

秦姨急忙掏出手机打救护车电话。

黄桂芳见状就想跑,刚从洗手间出来,五六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保镖迎面走来。

周崇礼认识她,直接问:“郁惋秋呢?”

黄桂芳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震慑,说话都打哆嗦,“她、她不小心摔了……”

周崇礼眼神骤冷,“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压迫感笼罩过来,黄桂芳双腿发软,后背直冒冷汗。

她出于本能想逃,被保镖一把扣住,惊恐地反抗,“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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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来得很快,郁惋秋被抱上车。

她身上的血蹭到周崇礼衬衫上,深红刺眼。

浅色半身裙上血渍更多。

纤瘦的身躯平躺在救护床上,唇色苍白,呼吸微弱,发丝凌乱散开,整个人破碎不堪。

周崇礼在想,她上一次流产,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

他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如果出了意外,她会接受不了。

尽管他排斥过这个孩子,一想到郁惋秋和别的男人有孩子他就嫉妒得发疯,但又不得不逼自己去接受,看到她有了孩子以后每天开开心心,他突然觉得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

救护车畅通无阻地抵达医院。

郁惋秋被推进抢救室,周崇礼只能在外面等。

时间分秒难捱。

没过多久,抢救室大门打开,一名护士匆忙走出来,告知他,“抱歉,患者失血过多,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给她安排手术清宫,您是患者家属吗?请尽快签个字。”

手术同意书递到他跟前。

周崇礼握笔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快速签下名字。

郁惋秋昏睡了很久,陷入一个深层梦境,场景不停切换,每当她逐渐远离痛苦,离幸福更近一步时,总有一双手将她往后拖拽,让她跌入深渊巨口。

“宝宝……”

“不要……”

她突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周崇礼握住她的手抚慰。

郁惋秋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恍惚片刻,猛地回过神,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孩子……孩子还在吗?”

周崇礼指尖收缩,喉咙仿佛被堵住,很想骗她,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瞒不了。

他的反应代表一切。

郁惋秋眼眶通红,眼泪径直滚落下来,哭腔哽咽崩溃,所有积压的负面情绪涌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我在乎的东西都会被夺走……”

周崇礼紧紧抱住她,“你没错,惋惋,是我没有让人保护好你。”

“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郁惋秋推开他,不停地摇头,浑身都在发颤,嗓音嘶哑,“不会有了,那是我和石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