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封行云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我们与林素不过萍水相逢,等月神祭结束将他送回宣城,只怕此生都不会再见第二面,你又何必老跟他过不去?”

“哼……你真这么想?”封行云的顺毛令薛灵羽稍微消气了些。

“那当然,否则还要带他回宗门吗?他虽博闻广识却并无仙缘,强行修道反会误了因果。再说……”

封行云勾唇,轻佻地捏着薛灵羽尖俏的下巴将人拉近,耳鬓厮磨道:“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吗?乖乖在房里待着……等我回来,就告诉你答案。”

“真的?!”

封行云挑挑眉:“嗯哼。”

三言两语间薛灵羽又被哄得眉开眼笑,他强装着矜持催促:“那……那你还不快去快回!我才不会等你很久呢!”

或许是无窗的缘故,房间的隔音性极佳,尤其在无人说话时,更是静得落针可闻。

“云公子今夜似乎心情很好。”

封行云正埋首缠纱布,就听幽幽询问从头顶传来。

经林素点出,封行云才注意到自己嘴角的弧度的确扬得太高了些。

“可是遇见什么喜事了。”

封行云轻咳一声,敛去些许笑意:“没什么,或许是到了新环境,难免有些兴奋。”

“是吗。”林素坐在床边,垂眸静静打量为自己包扎的封行云,淡淡开口道,“说来我突然想起一桩逸闻,哦不,或许用[丑闻]概括更加妥帖。”

“怎么讲?”封行云边低头忙活边捧场。

“我在私塾念书时结识了一位友人。友人家世显赫、才貌双全,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可谓前途无量。”

“那还真是厉害。”封行云尽职尽责地捧哏。

“是啊。中举后,友人原该按部就班地在一众高门贵女中寻觅良伴,却不想因为意外,他与一名农妇有了露水情缘。”

“哦?”一听故事走向变得有些香艳了,封行云立刻放下手中活计,饶有兴致地抬头追问,“然后呢?”

“然后友人便不得不将农妇纳为侍妾。”

林素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角:“那农妇自是深爱自己丈夫的,可友人自幼研习孔孟之道,在男女之事上亦克己复礼。农妇胸无点墨,以为受了冷遇。”

“于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去勾引外男,同根本不爱的男人行!”或许是本性纯善,亦或是心疼友人的遭遇,林素说到此处颇有些激动,闭目深呼吸一口后才平复下情绪,继续娓娓道来,“……行那些肮脏的苟且之事。”

“农妇与人私通一事很快败露,那奸夫原也只是贪恋她的容貌,东窗事发后便迅速弃她如敝屣。友人宅心仁厚,但到底无法原谅农妇的不忠,于是任那女子如何苦苦哀求都毅然将她休了去。”

“也是那时,他才得知农妇做这一切竟只是为了激将。她以为利用其他男人激怒丈夫,就能博得丈夫更多的关注与宠爱。谁知最后却落了个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

林素轻轻冷笑一声,直视封行云道:“云公子,你说那农妇是不是十分可悲又可笑呢?”

林素的嗓音轻柔绵缓,语调顿挫得当,轻易便能引人入胜。

封行云没修道前就爱在茶馆听人说书,这会儿听得入了迷,不自觉将自己代入了丈夫的角色,并忍不住为故事中那名农妇的命运扼腕。

他叹了口气,同情道:“比起可悲可笑,我倒觉得那女子更多是可怜。”

“我不知道宣城的习俗如何,但在我长大的村子里,女子若在婚后被发现与其他男人有染,是会被抓住浸猪笼的。农妇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若是因此丧命,实在可怜。”

“况且她会红杏出墙,说穿了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