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踩右手,就是右臂绊左腿,整个人犹如冰面打滑一般摔在地上再起不来。

到后来那双焦急乱抓的手似乎生了自己的意识,竟不受控制地抡圆了臂膀,左右开弓扇了燕子张十来个大耳光!

接连的诡异遭遇令燕子张惊惧交加,他心知自己怕是惹着什么了,当即再顾不得其他,是求爷爷告奶奶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暗处那不知何方来的“神圣”能放自己一马。

眼前急转直下的滑稽一幕大大冲散了夜里原有的森冷,眼见方才还对自己出言不逊的狂徒转瞬得了应得的现世报,少年放开右腕,背着手昂首挺胸,扬眉吐气地大声哼笑:“活该!”

“你倒也心大,居然还笑得出来。”夹杂淡淡笑意的清冽声音悠悠从头顶传来,少年惊得蓦然回首仰头,就见身后的高墙上竟不知何时多了道负剑的人影,“就不怕我也是坏人?”

说话的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言语虽有逗弄之意,但因嗓音低沉动听颇具磁性,故而让人生不出片刻反感。他双手环臂,斜倚着一棵靠墙而生的月桂树,合身适体的剪裁勾勒出他高挑完美的身形,在泠然的月光下显得慵懒而清贵。

虽然看不到脸,可少年直觉男人看着自己时是笑着的。

“哼,有什么好怕的!本……本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岂会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听了少年的大话,男人并不出言讥讽而是闷声轻笑,少年两颊生晕,只觉面前的男人笑得自己心烦意乱,他故作凶狠,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喂!你笑什么,本宫命你不准再笑了!”

“我没有笑你,”男人清了清嗓,才温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的脾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少年动动嘴皮正欲开口,那头被忽视已久的燕子张终于忍不住哀嚎:“大仙、大仙!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

燕子张哭求时手上动作却不见停,他这会儿已被摔得鼻青脸肿,两侧腮帮更是被打得隆起老高。

“念在你不曾害人性命,今日我就暂且放过你,限你三月之内将你偷盗的财物一一返还,否则--”男人声音骤然变冷,周身霎时释放出的无形威压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燕子张忙不迭磕头告罪,磕了快五六个他才发现自己竟又能动了!

“还不快滚。”

得了赦令,燕子张大喜过望:“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燕子张人如其名,虽然身材矮小可却身轻如燕,眨眼的功夫便蹿上屋脊,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欸!你怎么就这么把他放跑了!”望着那淫贼渐行渐远慢慢缩小的背影,少年捏紧了拳头十分不甘,“我都没来得及痛痛快快揍他一顿!”

男人并未介意少年话中的兴师问罪,他略微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从墙头望向对方,带上几分轻佻地调侃道:“小子,大半夜不睡怎么一个人跑到街上瞎溜达,不怕被巡逻的金吾卫抓进大牢关起来?”

“他们敢关我一个试试。”少年抬起下巴轻蔑冷哼。

男人笑笑,没有接话。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夜……也算护驾有功!本公子一向赏罚分明,报上你的姓名住址,日后定有重赏!”

“我叫封行云,”封行云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无论相貌秉性都与薛灵羽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反问道,“你呢,你又叫什么?”

“我--”正在少年将要作答之际,一阵阴风忽地从巷外刮了进来,入口处的暗红灯笼微微摇晃,烛火明灭在老旧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怪诞的阴影。

“遭了,他怎么醒得这么快。”方才还一直游刃有余的封行云突然脸色剧变,他蹙眉暗叫了声不好,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