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自己只有在晚上放学后才能见到卿儿,却不想早课刚下,房门前便闪现了明月卿的残影。
彼时封行云正懒散地翻看着一本闲书,当对方气势汹汹走进屋内时他甚至没来得及抬头。
看得出明月卿当是一下课便御剑而返,一贯讲究仪态的他此时形容却实在有些狼狈,他的额发被汗浸得微湿,发尾也被风吹得蓬乱,素色的衣摆下缘更是被溅上了几粒泥点。
“薛灵羽又来找你了?”明月卿冷冷开口询问,那语气活似丈夫回家捉奸时的兴师问罪。
“他刚刚来过,不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面对明月卿的冰冷质询,封行云显然有些不知所以,“卿儿,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神华仙宗早课后安排的休息时间不长,故而很少有人会冒着迟到的风险选择这时候往返学舍。
封行云不过只是正常疑问,可明月卿在听闻他的话后,本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却愈发显得阴沉了,他并没第一时间回答封行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环视了一圈屋内,还往里间特意探查了一番,在确定屋里没有藏人后,他的脸色才终于稍霁,放柔了语气解释道:
“羽儿今日翘了半堂早课离开,之后便一直不见踪影。我担心他又找你麻烦,这才着急赶回来。”
封行云还当他是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关心自己,于是当下他强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异样感觉,含笑着上前伸手理了理明月卿乱了的发,宽慰道:“有你在,他怎么敢乱来?”
谁知明月卿对封行云的示好却并不买账,他只是定定地直视着封行云的双眼,缓缓勾唇反问道:“若我不在呢?”
这问题问得封行云一时语塞,见他久久不回自己话,或许是自知失言,明月卿并未继续纠缠,转而轻声细语地询问了薛灵羽来的时间、待了多久、说过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事。
在封行云一一如实回答后,他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卡着迟到的点御剑离去了。
明月卿走后,封行云独自一人待在学舍,他初时还能装着平静地继续看书,可是越看他便越觉心烦意乱。
封行云也说不清怎么了,他总感觉明月卿最近有些反常过头,性情大变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卿儿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有时过于温驯和善到还会让自己有些不喜,觉得太过软弱可欺了。虽然那时的卿儿偶尔也会吃醋、也会因为些小事暗暗同自己闹脾气,但在封行云看来也都无伤大雅,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可自打从陈府回来后,明月卿便显出了几分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苗头,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敏感善妒也更加阴沉易怒,同时对自己的控制欲也强烈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以至于让封行云在与他相处时偶尔会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就如方才那样。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封行云用指尖心不在焉地搓揉着书页,他自言自语地安慰道,“卿儿……可能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这样……”
自我说服了半天,封行云才总算是接受了明月卿这段时间的异变,不过这会儿他心浮气躁也看不进去什么书了。
算算时间快到晌午,封行云索性合上书页打算起身去膳堂用饭。然而他刚刚行至门口,出乎意料的事情便发生了--一阵绚丽柔和的淡蓝光芒在他靠近的瞬间便从门框间如网般炸开,紧接着封行云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以一种轻柔却毋庸置疑的力道将自己推离了门边。
站定的片刻,封行云心下悚然一惊,连同脊背都一并升起寒意。他一脸难以置信地伸手触碰虚空,而面前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却从他掌心漾开了一圈一圈水纹般的波动。
呆站在原地轻触着面前这堵无形的高墙,封行云只觉自己的心脏失序一般跳得一下快过一下,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