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透过隔窗和陈则眠对视半秒,接受到了求助信号,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推开门走向陈则眠。
陆自瑧面色猛地一沉。
陆灼年向来克己守礼,对父亲尊敬有加,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在父亲与旁人谈话时硬闯进来。
陆自瑧:“我让你进来了吗?”
陆灼年半挡在陈则眠身前,开口道:“爸,您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不要为难他。”
陆自瑧气笑了:“我是在为难他吗?”
陆灼年:“不然呢?您一声?不响地把人接过来,这么做合适吗?”
陆自瑧反问:“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在你问我为什么把人接过来之前,有没有审视你做那些事,陈则眠只是有点?胃病,你就借题发挥,成日?把人关?在家?里,不光拘着他,自己也正事不做,这就合适了?”
陆灼年没有和父亲顶嘴,但神情显然没有半分悔改之意。
陈则眠看了就陆灼年,又看了看陆自瑧,委婉地表示:“陆少没有关?着我。”
陆自瑧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陈则眠,问:“除了今天,你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陈则眠愣了愣:“半、半个月以前。”
陆自瑧继续问他:“我问过司机,昨天你有一个商务会谈,为什么不去。”
陈则眠总不好说是因为前一晚和陆灼年胡闹得太晚,自己没起来床,含混地回?答:“我起晚了。”
陆自瑧轻笑一声?:“那再上次的?晚宴呢?”
陈则眠回?忆了一下?,那晚……那晚他都换好衣服了,准备出门前,陆灼年却忽然犯了病,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两个人就、就在客厅沙发上治了一次病。
那次也用?领带了,就是陈则眠脖子上戴得那条,只是后来蒙在了眼睛上。
陆自瑧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提醒陈则眠道:“你好好回?想回?想,是不是你每次要出去,都会‘刚巧’遇到‘突发事件’。”
陈则眠呆住了,倏然抬头看向陆灼年。
陆灼年面无表情,没有想要解释半句的?意思?。
陆自瑧不能放任陆灼年一错再错。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病,更?知道陆灼年性格偏执,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充满了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可以放任自己的?儿子的?占有欲,只要是财力?可及、科技范围之内的?任何东西,陆自瑧都能帮陆灼年得到。
唯有感情不可以。
人不可以。
就算是强求一时,最后也只会两败俱伤。
他怕陆灼年伤了陈则眠是真,更?怕的?是他儿子走偏了路,为情自伤。
在今天之前,他只知道陆灼年对陈则眠有意思?,不肯出国留学也是为了这个人,接陈则眠过来,也是想谈出国的?事,并不打算出手干预两个人的?感情。
但他没有想到他儿子已经疯魔到了这个程度。
连人家?喝饮料加几勺糖浆都要管。
控制欲和占有欲不会因为满足而达到遏制,只会变本加厉,如?今陆灼年羽翼未丰,就敢在没有他的?允许下?进入花厅,这时候再不出手干预,用?不了一年半载,还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
陆自瑧压下?惊怒,调整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对陈则眠说:“从前种种,我代灼年向你致歉,他性格如?此,又有病症作祟,往后只会愈演愈烈,你之前确实自愿也好,受他蒙蔽也罢,今日?都不再作数,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陈则眠还有点?懵:“考虑什么?”
陆自瑧说:“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随时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