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温热的,湿淋淋的肉块。
全是江鲫从纹身哥身上啃下来的。
再啃下去,纹身哥可能就剩一副骨架子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江鲫的裤脚,赏南松了口气,他借着这股力坐了起来,头昏脑胀,但他也没忘使劲扯着江鲫的裤脚。
“江鲫,住嘴。”比起住手,现在这一刻,赏南觉得,住嘴更加适合此情此景。
江鲫终于从眼前这坏东西的叫喊声中听见了赏南的声音,他像丢垃圾似的丢开纹身哥,把赏南从一地的肉块里扶起来,“你没事吧?”他眼里的阴鸷和嗜血后的疯狂猛然变得天真,他看着赏南,表情有些担心。
赏南甩甩脑袋,把掌心的黏腻在裤子上擦了擦,“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一直没回来,你的朋友是个蠢东西,只能我出来看看了。”
赏南:那不还是用的童喜的身体吗?
两人离得很近,巷子两旁的水泥墙高高竖起,但外面的路灯柱子更高,光散照进来,落在江鲫的脸上。
它现在像一只餍足的野兽,下半张脸都是鲜血,牙齿上也是,说话时也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赏南往地上看了看,果冻似的一地肉,它没吃,它只是在攻击纹身哥,但赏南知道,江鲫是可以吃这些的,他想,或许江鲫心底最深处,依旧还残留着一些作为人的好的地方。
就像一株花,李兰那家人没有将它连根拔起,只是割得太干净,没有施于阳光和养分,那处便枯萎了。
但是,那是可以重新养护,让它重新发芽开花的。
“江鲫,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赏南拉着江鲫,站到更明亮的地方,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纸巾,擦拭着江鲫脸上的鲜血。
江鲫低头看着赏南,“你是第一个为我哭的人。”在它的记忆里,赏南是一个无缘无故对它好的人,哪怕它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
纸巾只能勉强擦干净江鲫脸上的血迹,但嘴里的不行,要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