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裴以安语气阴郁,“我回京之前,王爷传信给我,信誓旦旦保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如今”

晋王转头看他,眼神一沉:“你是在抱怨本王?”

裴以安一滞:“不是。臣不敢。”

“楚云瑾突然间性情大变,是本王始料未及。”晋王声音阴冷,透着森森寒意,“本王绝不会放过她。”

裴以安皱眉:“她之前不是一直对王爷言听计从吗?为什么突然……”

“本王也纳闷。”晋王忽然皱眉,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昨晚约我在清风楼见面,可没说几句话,四皇兄就到了,本王思来想去,只能认为这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阴谋,她是故意算计本王。”

裴以安愕然:“那王爷的伤……也是燕王殿下所为?”

怪不得晋王的贴身侍卫死了,刺客却没杀晋王,而只是打了他一顿,若这件事是燕王所为,那就解释得通了。

晋王嗯了一声:“他手里握着本王的把柄,本王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裴以安脑子里浮现燕王那张冷硬的脸,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

他不该这么早跟晋王来往的。

燕王手里掌握着雍朝整个兵马大权,拥有特殊时期自由选拔任用将领的权力,而晏锦月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妹妹出头?

晋王的计划只是计划。

所有没完成的计划都有出现意外的可能,而晏苍握在手里的兵权却是实实在在的。

原本裴家可以依附着燕王府,只要他跟六公主顺利成亲,燕王就算看在六公主的份上,也一定会继续重用他。

镇守南疆边关,多立几次功勋,来日封个侯爵,多培养一些亲信将领,到那时,就算跟六公主撕破脸,燕王也无法再随意剥夺他的兵权。

到底是心急了。

只想着燕王立下的军令状,以后不可能为帝,他就迫不及待投靠晋王,想搏一个从龙之功。

如今没了兵符,进退两难,裴以安心里对晋王怎么可能没一点抱怨?

晋王能猜到他不满,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暂时只能安分下来。

“这几天先别找晏锦月了,安心在家养伤,沉寂一段时间。”晋王淡道,“多说多错,等你伤势痊愈再说。”

就算南疆战事有变,他有伤在身也无法赶赴边关,不如沉寂一段时间,静待父皇消气。

裴以安问道:“王爷还有别的计划吗?”

“计划当然有。”他冷冷说道,“晏苍既然是大元帅,他早晚还是要回到边关去,不过早几天晚几天罢了,到时本王会好好找楚云瑾算这笔账。”

晏苍再怎么喜欢楚云瑾,也不可能把她带在身边。

何况他们之间因为贵妃被打入冷宫一事,早已经有了隔阂,只要趁着晏苍不在京城的日子里,让楚云瑾做错点什么,他们夫妻关系自然支离破碎。

楚云瑾那个蠢货,转了态度又如何?

她的脑子还是蠢的,一点雕虫小技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裴以安思索片刻:“王爷有没有想过,若燕王能战死沙场,是不是就无需王爷费心对付他?”

晋王冷哼:“我何尝不盼着他能战死沙场?可他武功那么好,手下猛将如云,战死沙场这件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裴以安没说话。

正在这时,晋王妃端着汤药进屋:“王爷,该喝药了。”

裴以安顺势起身告退。

晋王命人送他出去,拧着眉,动作僵硬地调整着靠坐的姿势,扯动身上无处不在的伤处,疼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侍女拿了个柔软的靠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