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长公主是信任温家的,因为夫妻关系和睦,她站的是温家那一队,支持的皇子自然就是晋王。
那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温家人算计了呢?
她若是跟温驸马反目成仇,是不是就相当于跟温家和晋王撕破脸?
“你又在想什么?”晏锦月目光落在楚云瑾脸上,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楚云瑾讪笑,老谋深算?
晏锦月一定是在嘲笑她。
她左右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锦月,你觉得诸皇子之中,谁被立为储君的可能性最大?”
晏锦月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
“你不会是想当皇后吧?”晏锦月嗤笑,“死了这条心吧。四皇兄是最不可能成为皇帝的那个。”
楚云瑾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在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前立过军令状。”晏锦月淡道,“当年漠北兴兵来袭,他要去边关打仗,父皇不同意,他曾立过承诺,守不住北疆,绝不回朝。”
楚云瑾不解:“这跟立储有什么关系?”
“皇兄同时还提了条件,说如果他能守住北疆,他要做天下大元帅。”晏锦月说着往事,忍不住笑道,“母妃说皇兄那个时候才十四岁,就想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父皇只当他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就当着朝臣的面答应了他,但天下兵马大元帅不能兼任储君,若他真的铁了心一心征战沙场,就要放弃成为储君的可能性。”
楚云瑾表情古怪,却没说话。
他觉得皇上的脑回路有点奇怪。
一个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王爷,他说放弃储位就放弃储位?
只要晏苍想做那个储君,想做下一任皇帝但凡他只是流露出一点苗头,他手底下的将军都能直接把龙椅搬到他面前,恭请他坐下,还需要费心去争吗?
她当然也知道古人重承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自古以来遵守承诺的都是君子。
皇帝是天下之主,争夺皇位的皇子们哪个不是手段尽出?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谁还会在意那点不争储位的承诺?
“父皇最中意的储君其实是大皇兄。”晏锦月抬眼望着花园里的景致,幽幽叹息,“大皇兄文武双全,为人稳重内敛,是先皇后所生嫡长子,身份尊贵,冷静自持,不论是立嫡还是立贤,他都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楚云瑾表情茫然。
大皇兄?谁?
她为何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书里没提到,原主的记忆里也对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难道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不对。
准确来说,应该是原书里除了燕王和晋王之外,对其他皇子的描述都寥寥无几,就连那个号称最得皇上宠爱的九皇子,都没多少存在感,几乎算是个半透明的工具人。
楚云瑾此时想来,甚至不明白作者为什么要设定皇上有九个儿子,既然书中大半篇幅都是燕王和晋王,那只设定两个儿子不是更简单利落?
她定了定神,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安静喝了一口。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晏锦月,斟酌着开口:“那,大皇兄他……”
晏锦月表情诡异,看起来像是难以启齿,又有点叹息的意味:“大皇兄是个断袖。”
哐当!
楚云瑾手上一颤,茶盏应声而落。
“哎呀,你干什么?”晏锦月赶紧起身,拿帕子擦拭着自己身上被溅到的茶水。
楚云瑾连声道:“抱歉抱歉。”
站在凉亭外的阿黛走进来,擦拭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