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程嫣一惊，“王爷要喝水吗？妾身这就去给王爷那拿水。”

她急急忙忙起身离开，连吩咐侍女都忘了。

温静笙面无表情地走到床沿，看着晋王虚弱而僵硬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得起皮，前所未有的狼狈。

她平静地问了一句：“妾身想知道，对王爷动手的人是谁？”

晋王嗓音嘶哑，“晏苍”两个字已滚到喉咙口，他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把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温静笙见状，微微眯眼：“不能说吗？”

“王爷，水来了。”程嫣端着水走过来，却忽然犯了难，“王爷能坐起来吗？”

晋王静静看着她。

程嫣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只能讪讪一笑，在床沿坐下，拿着小勺子一点点喂给他喝。

几滴水入口，浸润着干涩的喉咙。

程嫣恨恨开口：“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王爷打成这样？简直胆大包天”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奉命而来的两名太医在侍女引领下，匆匆跨进门槛。

屋子里人似乎有点多。

温静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正在给晋王喂水的程嫣，眼神里温度已降至冰点，她转身朝两位太医颔首示意，然后走了出去。

今夜王府灯火通明。

温静笙站在宽阔的庭院里，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

她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悄然中偏离了原本该有的路线。

今晚晋王受伤一事，是她始料未及的结果，如果她的预感不错，对晋王动手的人可能不会得到任何惩罚，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

反而是晋王，会因为这件事失去一些什么。

温静笙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戾气，努力让脑子清醒下来，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明天皇上的问询。

……

太医给晋王治伤时，大理寺卿亲自抵达燕王府，转达皇上的旨意，请晏苍协助大理寺一起查清风楼晋王遇刺一案。

“今晚晋王殿下在清风楼遇刺被打，皇上震怒，命下官彻查此事。”段大人朝晏苍行礼，“请王爷协助。”

晏苍淡问：“你想让本王如何协助？”

“清风楼里有一些重臣。”段大人眉头微皱，有些为难，“下官惹不起他们。”

皇上让他请燕王协助时，他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清风楼里的事情必须查清楚，不管涉及到谁，一丝一毫不得隐瞒。

大理寺卿有些慌乱。

因为涉及到的人确实不少，如果皇上追究下来，只怕朝堂上得有一番不小的动荡。

晏苍缓缓点头：“段大人稍等片刻，本王去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清风楼。”

段大人松了口气，连忙躬身：“多谢王爷。”

回房换衣服时，晏苍把今晚要去查案子的事情跟楚云瑾说了，让她早点睡，今晚不必再等他。

楚云瑾表情一时古怪，大概是想到了那句“凶手返回案发现场”，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小心一点。”

“嗯。”

晏苍正要走出去，楚云瑾忽然想到一件事：“晏苍，等等。”

晏苍转头看着她。

楚云瑾追出门，谨慎问了一句：“母妃的侄子是不是有一个叫顾锦衣？”

晏苍眉心微深：“怎么了？”

“他应该也是清风楼常客。”楚云瑾面色微变，“他今晚在不在我不知道，但你最好留意一下清风楼的名册。”

晏苍微默，随即挑眉：“如果他确实是常客，你想让我放过他？”

楚云瑾讪讪一笑：“其实去清风楼吃饭不是什么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