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地牢里回荡。
温静笙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起头,看着静静摆在门边的包子和粥,她咽了咽口水,匍匐着往前爬去,然后抓起一个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如果她有骨气,她应该就此绝食的。
晏苍要留着她的命,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他一定会哄着她,或者放她出去。
可是她忍不住。
实在是太饿了,饿得眼前发慌,身体无力,饿得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一直盯着那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出口处,时时刻刻期待着有人进来,给她送点吃的喝的。
温静笙吃得太猛被噎住了。
她死劲拍着心口的胸口,端起托盘里的稀粥猛喝一口,痛苦地把食物咽了下去,继续一口一口吃着包子。
吃着吃着,她忍不住趴在地上痛哭出声。
不知道是哭晏苍的绝情,还是哭这暗无天日的煎熬。
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晋王……晋王什么时候才能得知她被囚禁在这里?
父亲,父亲。
温静笙脑子里浮现前世父亲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生出一点希望,命运是眷顾温家的,父亲一定还会成为权倾朝野的相爷,他会救自己出去的,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她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盘子里的包子只有三个。
三个包子加一碗粥,能让她短暂饱腹,可是吃完了就没了,下一次还要等上三天。
这里的三天跟三年一样漫长,瞬息都是煎熬。
温静笙吃完饭时,就靠在门边看着出口处,那里的光彻底暗下去的时候,一天就结束了。
等到光亮出现的时候,一天又开始了。
就像……
就像前世楚云瑾那个贱人,日复一日的等待。
温静笙心里生出了无边的恨意。
她恨楚云瑾,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阿嚏!”楚云瑾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喷嚏。
阿黛带着侍女把膳食摆在桌上。
“王妃怎么了?”周嬷嬷走过来,给楚云瑾端上一盏热牛乳,“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受凉了?”
“不是。”楚云瑾摇摇头,端着牛乳坐到桌前,想了想,“可能是有人想我了。”
……
凌羽墨一进昭阳宫就不见了人影。
晏锦月站在外殿看了看,没看见他在哪里,穿过屏风,走进内殿,还是没看到人影。
她试探着开口:“凌羽墨。”
角落里一人闪身而出:“在。”
晏锦月朝他身后看去,想知道他方才藏在哪里了,问出口的问题却是:“你吃饭了没有?”
凌羽墨语气很平,没有起伏:“公主不用过问属下的饮食起居,属下会自己解决。”
晏锦月哦了一声,好奇地开口:“你是我皇兄的侍卫吗?”
凌羽墨沉默垂眸。
“你应该不是普通侍卫。”晏锦月回想着他方才的身手,“而是暗卫才对。”
只有暗卫才需要随时躲起来。
凌羽墨还是没说话。
“皇兄为什么把你送给我?”晏锦月拧着眉,“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身边其实不太需要暗卫,皇兄才需要,因为他权力大,本事强,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遇到的暗杀次数比我出宫的次数都多。”
凌羽墨沉默片刻:“王爷派我过来,只要遵从吩咐就行。”
晏锦月哦了一声:“待在这里怪无聊的。凌羽墨,我们能去诏狱走走吧。”
她说:“我想去看看裴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