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四五年，昭德帝一提起来，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顾贵妃没说话。

她对宸王之事从不议论一句，因为知道这是皇帝心中逆鳞，哪怕是他最宠的妃子，在这件事上也要噤若寒蝉。

但今晚皇帝自己提了，她只能附和一句：“原以为时间能让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慢慢淡化，没想到……”

没想到被幽禁四年，宸王至今未曾传出过一句屈服之言。

他不后悔。

当年不后悔，如今四年过去了，他依然不曾后悔过。

顾贵妃不知道该佩服他敢于挑战世俗的勇气，还是佩服他们二人不怕死的精神。

想当年，两人可是差点就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朕想让宸王入朝帮晏苍。”昭德帝调整好情绪，平静说道，“但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

顾贵妃明白他的意思。

父子二人曾经闹得势同水火，以宸王当年态度，若不是昭德帝实在不忍心，只怕直接下旨赐死了。

皇帝下旨将宸王降为郡王，并剥去了“宸”的封号，甚至没有再给他另外一个封号，如今昭德帝提起这个儿子，叫出口的依然是“宸王”，贵妃顺着他的称呼叫，却也知道这个称呼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说。

到了人前，只能叫他郡王。

顾贵妃沉吟道：“宸王当年是按着储君培养的，对六部事务很熟悉，由他来代替丞相之职，再合适不过。”

而且宸王虽然被降为郡王。

但他多年威严还在，六部官员绝不敢怠慢了他。

而且……

顾贵妃私心里认为，宸王入朝对晏苍也有好处，这位皇长子有能力，有威慑，且对皇位毫无兴趣，一心只想守着那份断袖之恋，就算以后位高权重，也不会威胁到皇位。

毕竟他连子嗣都不会有。

虽然跟皇上当初的预想有偏差，但晏苍为帝，宸王为臣，这对兄弟二人依然可以相互扶持，开创又一个盛世。

昭德帝见顾贵妃一直装傻，索性直接问道：“贵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朕不失了面子，又让宸王心甘情愿入朝？”

顾贵妃拧眉：“皇上问臣妾这个问题，臣妾真是惶恐。”

昭德帝嘴角一抽，在床上躺下：“早点睡吧。”

……

翌日一早，晏锦月和楚云瑾刚起身洗漱，赐公主府的圣旨就传到了昭阳宫。

封六公主为昭阳公主，赐朱雀街公主府一座。

晏锦月起身时，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及心有余悸的不安，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无精打采。

然而听到圣旨之后，晏锦月一愣，差点没惊喜得跳起来。

她转头看着楚云瑾：“父皇封我为昭阳公主，还可以搬出宫住？”

这不是做梦吧？

“嗯。”楚云瑾点头，“你没听错。”

传旨太监把圣旨合起来，交到晏锦月手里，笑着说声恭喜：“还有件事，公主可能感兴趣。”

晏锦月握着圣旨，如获至宝。

因为过于高兴，苍白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什么事？”

“裴将军昨晚进宫求皇上，说那位唐姑娘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想挽回公主，偏巧燕王殿下去了重华宫，以‘通敌’为由，命人把裴将军送去了诏狱。”

呃？

晏锦月瞪大眼：“通敌？”

“是。”

晏锦月下意识地看向楚云瑾，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转头朝宫女示意，贴身大宫女对圣旨显然也毫无准备，说了声公公稍等，然后匆匆转身去了殿内，再出来时，手里抓着一包银子：“给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