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醒,那叫她来做什么?

她有些懵。

好在太上皇陛下很快就醒了。

她就进去伺候老父亲洗漱,拧毛巾,递帕子,是服侍的恭恭敬敬,最后问:“父皇,您说话啊。”

太上皇陛下一点儿也不着急。

他如今想了一夜,也想明白了。

这一切还是要看闺女的意思。

不然,他还能逼着她以后宠个人?

老父亲昨晚上仔仔细细的从折青十年前开始回忆,回忆到如今,他很确定,自家闺女对人一向对人不假辞色,发出了好几张好人卡。

但是对宗童,好似还行?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总要有人陪着吧?老父亲也怕闺女这辈子就一个人度过余生了。

一个人,都孤单啊。

他想起自己这辈子,青年丧妻之后,有很多话,就再也没有说出口了。

他也不能陪她一辈子。

有时候人就不能给自己台阶下,给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太上皇陛下还起了去父留子的心思。

然后又觉得不行,怕引起女儿的反对,再然后又想,那他就去掉宗童的爪牙,这般总行了吧?

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当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时,却见闺女愣了愣,有些狐疑的道:“父皇,您搞错了吧?”

太上皇陛下摇头,“朕怎么可能搞错,朕平日里没多想,但是细细回想起来,他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折青却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太上皇陛下就恨铁不成钢。

“你再想想!”

折青想来想去,都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主要是,他们相处太自然了。

不过,老父亲这般说了,她也不能不信。

折青就犹如受了重大打击一般,坐在案桌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跟宗童,说是主仆,其实比起主仆来说,她更愿意用亲人称呼。

但是用亲人,感觉又不能完全恰当的称呼出来。

由于隐卫的特殊性,她其实刚开始并不能忍受有个人在她的寝宫里藏着。她刚开始的隐卫宗安,便是被她责令在外面等着。

但是宗童来的时候,她的人生处于一段特殊期间。

当时,世家还不是如今听话的模样,她贸然要做皇太女,有无数人不服气,她能派人刺杀别人,别人也能派人刺杀她。

她的人身安全在那段时间里,尤其不安全。她还不能只呆在宫里,她时不时就要出宫去。

所以,宗童就成了时刻跟着她的人。

从早陪到晚,她渐渐的,也不那么排斥人进殿内。

第一次,她允许他进殿内是什么时候呢?

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

彼时大雨,雷鸣电闪,她在想怎么用雷劈死邱滨,暗搓搓的打开窗户祈祷上天可一定要劈死奸臣啊,就看见了站在雨水里的宗童。

她惊讶的将人叫进来,问他:“你呆在游廊里不就行了?”

宗童说要巡夜。

彼时天寒,她让人进来,后来怎么的,也没让人出去。

在她看来,这个人,很木头。

他其实就是根木头,好像没有自己的思想,全世界就以她为中心。她说的话他去听,她要杀的人他去杀。

他实在是太省心了。

即便是下属,也是个最能让她心甘情愿升职加薪的下属。

再后来……再后来好像就习惯了。

一旦接受了隐卫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设定,就没有那么放不开了。

她睡觉脱衣裳的时候,会让他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