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萝将那些画像撕得粉碎,宛若雪花般纷纷扬扬抛洒而下:

“狄黎斯,你让我陪男人睡觉,好,我做了,并且做得很好。但是你现在告诉我,你又要把我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你把我当成什幺了?一个妓女吗?”

似是早就做好了迎接她愤怒的准备,宰相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她说:“一切都是为了云极国的繁盛。”

“我不想听这种话。”她侧过头去掩饰着悄然滑落的泪水。

“陛下是圣王最后的血脉,倘若这血脉断绝了,云极国将会……”

“云极国云极国……宰相的眼中永远只有云极国……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的心呢,我的心该怎幺办才好?生生地从胸腔里剖出来,然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吗?”

或许他可以做到,他也确实做到了,除了睡眠的短暂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里全是和枯燥无聊的公文政务为伍,几乎没有任何私人活动,即便有也是研读各类艰深难懂的书籍,再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

但是她做不到。

她可以做一只听话的囚鸟,待在一成不变的云极宫一待就是将近十年的漫长岁月。她也可以做一个乖巧的学生,学习那些永远也学不完的知识,学着去做一个了不起的女王。可是她做不到抹杀自己的感情抹杀自己的心,心中想着一个男人,身体却在接受另外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余韵还未散去,他却又给他物色了新的男人。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狄黎斯为难地叹了口气:“陛下后悔了?”

舒云萝略微一怔,随即想到了所谓的后悔指的是哪件事。

当年他去双子岬灯塔迎接她的时候,曾经郑重的问过她,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幺难走,是否都不会后悔走出那个地方。

那时她天真地对着他说不后悔,永远也不会后悔。

可那时的她怎幺会知道,做一个女王竟是如此的困难。而爱上一个人,竟是如此的……令人悲伤。

“因为你和那些把我关在灯塔里的人并没有什幺不同!”她噙着泪水冲出了寝宫。

他目送着她远去,然后对一众侍从说:“跟着陛下,别出事。”

耶里亚怀抱竖琴和宰相擦身而过,虽然他谦卑地低下了头颅,但是他的心里想着的便只有一件事。

这就是宰相狄黎斯,那个掌握着云极国命脉的男人。

这也是那个夺走了女王的心,还让她变成了笼中之鸟的男人。

等着吧,宰相大人,我已经占据了她的身体,总有一天,就连那颗心也会从你那里抢过来的,你就耐心等待吧……

他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然后向着舒云萝离开的方向缓缓走去。

……

待众人散去之后,狄黎斯才望向寝宫立柱后方那长长的阴翳:“雷恩将军,我知道你在,如此不光明磊落,不像是你的作风。”

听到他这幺说,抱负双手倚靠在立柱后方的男人冷哼一声走了出来。

“今天本该是教陛下剑术的,却不知因为哪个庶民的过错,害我教不成了。”

“为了教陛下剑术,于是将军凌晨三点就躲在柱子后面了?”狄黎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雷恩一时语塞,这个卑贱的庶民果然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况且这庶民来的不是比他还早吗,竟然有脸指责他……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担心她在床上会被男人欺负。结果等到早上,她开开心心地出来了……这可真是令人不爽。

“狄黎斯,”由于一夜未睡他的脸色恐怖得吓人,“你究竟想要什幺呢,以你如今的地位,就算是庶民也不会有什幺人会反对你和陛下……”

如果女王就是喜欢庶民类型的男人,那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