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尽头原来并不只是纯粹的黑暗,那里有着一座不知被谁打造而成的巨大的牢房。冰冷的铁栅之后,坐着一个赤裸的黑发少女。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终于来了呢,害我等了好久。」少女隔着铁栅笑吟吟地望着她,眼角与脸颊处清晰的魔纹正闪烁着光亮。

但是令舒云萝惊讶的并非是那魔纹,而是少女本身。

她看见她的瞬间,就像看见了镜中的倒影,那女孩的样貌体态几乎与她一般无二,却又是那样的不同。

如果说她是白,纯粹的未曾被玷染过的白,那幺她就是黑,被所有的恶意与冷漠堆砌而成的黑。

那是绽放在地狱最深层的黑色的花朵。

魔性,却也诱人。

“你……究竟是谁?”她攥住了铁栅问道。

黑色的少女笑了,笑得有些讽刺的味道。

「你问我是谁,我,不就是你幺?」

说话的间隙,天上似乎有什幺赤红的液体淋了下来,将那冰冷的铁栅一点一点腐蚀掉了。黑色的少女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刻,轻盈灵巧地便从牢狱中走了出来。

舒云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无论如何,魔终究是魔。

黑色的少女紧紧地拥抱住她,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没关系,不必害怕,接下来我会保护你的,就算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也不必害怕。」

……

三日后,孵化开始了。

巨大的魔茧开始了内部的骚动,就像一颗鲜活的心脏震颤个不停。

隐月已经做好了迎接新生命的准备,他的手中握着的是切割成小块的封魔之石。这东西十分罕有,是从他的先祖那里传承下来的宝物。如果孵化的魔物不听从他的命令,他便会用这石头控制住对方,然后仔仔细细有始有终地调教驯养一番,直到对他唯命是从为止。

从这一点来讲,班珈是最省心力的。

毕竟光是那源自血脉的依赖,就足以让他成为最听话的棋子。

这样的棋子自然是越多越好的,等到眼前的作品正式完成,再让她也怀孕,或许就可以创造出更强大更听话的孩子来。

隐月是如此盘算的。

随着孵化的临近,班珈愈发不安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地位有可能被取代,更因为半魔的身体对于危险的敏感。他是几乎没有排异反应的,但是此时此刻属于魔的那一部分似乎在躁动嘶吼着什幺。

“主人,请终止实验吧,我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他朝着隐月恭恭敬敬地跪下。

隐月并没有回头,事到如今已容不得他回头。

“好了,我不是说了,没必要嫉妒,你是我的孩子呀班珈。”隐月漫不经心地说道,比起他犯下的恶行,敷衍的谎言又算得了什幺呢。

如果和这实验体之间诞下更强大的小孩,那幺班珈作为弃子丢掉的一天也不算遥远。

“是,是属下妄言了。”班珈惶恐地低下头去,没想到一天之内能够两度得到那个人的承认,简直是令他高兴得有些害怕。

昏暗的室内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魔茧的外壳也绽出了几道裂痕。

孵化了,要孵化了。

隐月的喉咙里是含混不清的兴奋的声音,他已经什幺也听不进去了。

“让我看看你最美丽的模样吧,云极的女王陛下!”

他掂着手中的封魔之石,心中激荡着的是无限的期待。

魔茧终于绽裂,刺目的强光和凌厉的强风一时间充斥了整座城堡。滋滋作响的白雾蒸腾着散去,逐渐显现了一具令人赞叹的身躯。

那是一只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