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着自己不要多想,将被扎伤的左手蜷缩到衣袖之上,赶忙上前想要帮忙。

然而他才上前一步,就听江照雪厉喝:“站住!”

沈玉清脚步一顿,茫然抬眼,便见江照雪死死盯着他,冰冷询问:“你方才为何不救他?”

听到这话,沈玉清呆住,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方才那竭力克制的惊痛在已他不曾察觉之时便遍布全身。

他呼吸有些克制不住杂乱,逼着自己不要冲突,解释道:“刚才我想救你。”

“可他已经救了。”

“那我也想救!”沈玉清终于有些忍不住,他感觉自己手上伤口疼得发颤,他忍不住道,“是他冲过来抢你,我为什么要让?”

“你是故意的?”江照雪感觉裴子辰经脉弥散的毒素,克制不住愤怒,语气格外冰冷,“你想让他死?”

“对,没错!”沈玉清听她维护这个人,失控怒骂,“我故意让他死,如何?!”

江照雪没说话。

沈玉清捏着拳,死死盯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违心之话,可他停不下来,他就想说,他就想知道,如果他真的要杀了裴子辰,如果他是故意的

她当如何?

她该无条件维护他,她该难过但还是和他站一边,甚至于她根本不该有这个问题,她应该相信他,应该永远坚信,她的丈夫不会做错事,哪怕错了

她也爱他。

沈玉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可他全然失态,他顾不得什么颜面,顾不得什么体统,只觉从相遇以来积攒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爆发,逼着他去试探去探问。

他等着她回应,争执怒骂都好,有个回应。

然而江照雪却只抱着裴子辰,她全身心在他身上,静默片刻后,她抱着他起身,往山洞里走去。

沈玉清见她离开,急急上前,一把拉住她,怒道:“你想去哪里?”

“他中的是蚀心散,是水系灵根克制之毒,中毒之后灵力无法运转,无法排毒,必须其他灵根之人用灵力帮忙将毒素引入自己身体稀释,然后排出,否则半个时辰内必死。”

江照雪平静解释,随后冷声道:“让开。”

“休想!”沈玉清厉喝,他死死抓住她,顾不得半点体面,咬牙道,“他乃我弟子,你与他有男女大方,此等亲密之事如何能让你做?”

“那你当年怎么说的?!”

江照雪见他纠缠不放,心中焦急,忍不住提高了声:“当年你半夜去慕锦月房间时我拦你的时候,你说生死之事何来男女之防,慕锦月的命是命裴子辰的就不是吗?!”

这话让沈玉清愣住,江照雪深吸一口气,知道争吵无意,她压低声,好好与他商量:“沈玉清,方才你说你故意想杀他,我不与你争执,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说气话,我当年也说过无数次这样的气话。”

沈玉清呆呆看着她,脑海里闪过他们无数次争执,她当年一次次口不择言,而每一次,他都义正言辞,用大道理约束他。

“将心比心,我能体谅你此刻之心境,你不能体谅我吗?我只是想救人而已,你乃灵剑仙阁阁主,这是你弟子,生死关头,孰轻孰重你不懂吗?”

“是啊,师父。”

旁侧慕锦月听了半天,终于还是上前来,劝着沈玉清道;“您让师娘救人吧。”

“救人要紧,”裴书兰缓过神来,也赶紧上前,拉住沈玉清,“沈阁主,这种时候您不要计较什么男女大防了,您让江仙师去吧。”

所有人都劝着他,大道理一套一套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江照雪见差不多,横抱着裴子辰,大步往山洞里走去。

沈玉清感觉她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