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裴子辰闭眼低喃,“我累了。”
听到这话,灵虚扇和鸢罗弓在识海中对视一眼,鸢罗弓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灵虚扇用折扇敲着手心,感受着裴子辰识海中岩浆流涌,斟酌着道:“主人可是在想如何杀了沈阁主?”
鸢罗弓一听这话,便高兴起来,忙道:“杀了好啊!女主人的苦都是他带来的,这种人杀了活该!”
“我不想杀他。”
裴子辰闭着眼睛,语气疲惫中带了浅浅的愧疚:“灵剑仙阁于我有养育之恩,我亦受他之名庇护多年,觊觎女君本就是我之过错,算来我亏欠于他,不当生此犯上之心。”
“呃……”鸢罗弓听着,迟疑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裴子辰是个有主意的,这一点他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
道德是有的,但只要遇到江照雪,那道德就只起示范性作用,没有规范性作用。
一边道歉一边干活,看上去恭恭敬敬,忤逆师父迎娶师娘那是一件没落。
现在听他说这么好听,鸢罗却是一点不信。
裴子辰没有答他,识海安静下去。
鸢罗弓有些尴尬,瞟了一眼旁侧一直思考着什么的灵虚扇,灵虚扇了然一笑,想了片刻,玩味看着裴子辰道:“话虽如此,可江女君心系于沈阁主,因他数次受伤,主人又怎忍坐视不理?”
裴子辰听他问话,在识海中睁开眼睛,抬起眼眸。
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裴子辰直接道:“那你觉得我当如何?”
“主人问我当如何,那得看主人想如何。”灵虚扇折扇轻轻敲着手心,试探着询问,“主人到底是想要江女君过得好就够了,还是……另有他念呢?”
这话让裴子辰心尖一颤,克制着情绪,低声道:“若只想让她的过得好,如何?”
“那就放手。”灵虚扇笑着道,“沈玉清如今虽然是块朽木,但您也当看出来,他对江女君并非无情,而江女君对他,更只是因伤避爱。他们二人间隙之因,源在沈玉清不擅情爱,又被慕锦月拖累,您若愿意教他如何善待江女君,替他照看慕锦月,那以他之能,必能护江女君安全无虞,更有机会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四字一出,便如钢针扎入心口。
裴子辰不自觉握紧手指,垂下眼眸,遮住翻涌情绪,逼问出声:“若我心存他念呢?”
“那就得争。”灵虚扇仿佛已经料到,折扇一收,认真道,“不择手段地争。一引诱,二离间,忧女君所忧,患女君所患,诸般手段皆下,若还不得,再图谋杀之!”
裴子辰没说话,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旁侧岩浆滚滚翻涌,只过了好久,他才艰涩道:“女君何忧?”
“夫妻之情,蓬莱清誉。”灵虚扇看着他,知道裴子辰是明知故问,却站起来,以自己之口,为他分析道,“江女君与沈仙师夫妻两百载,又身系两宗,人间夫妻稍有动摇,也不会轻易和离,更何况他们?夫妻之情难断,乃女君一忧。”
“二忧呢?”鸢罗弓懵懂询问。
“二来,主人与她身份敏感,她哪怕和离,只要与主人在一起,都会惹人非议,届时蓬莱脸面何在?灵剑仙阁又怎会善罢甘休?”
“也是。”鸢罗弓点点头,思考着道,“女主人是把蓬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
“桩桩件件,皆非易事,”灵虚扇总结着回到位置上,认真道,“若您不能将这些障碍扫除,您逼得越紧,女君怕是跑得越快。若主人心有它念,便得先退再争。”
“如何退?”
“舍了名分,让女君心安,再暗中培养情愫。”
“如何争?”
听到这话,灵虚扇笑起来,慢慢悠悠道:“慕锦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