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辰听着,侧眸看向肩头人的面容,明白这是江照雪的妖性本能。
妖物在感官之上敏感异于常人,这种太亲密的灵力交换,尤其是他刻意放缓灵力流速,与她灵力交融的情况下,镇压着对她痛苦的火毒,她会很容易拥有舒适感。更别提他是用的鸢罗弓的力量。
鸢罗弓力量取自于人欲,远比普通的灵力更意于乱人心神。
他昨夜怕江照雪发现他的不对,将灵力送过去时,便顺便让她失去了意识。她退回最懵懂的状态,想说什么是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哪怕只是含糊吐几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被她逼得濒临绝路,又不敢冒犯。
他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少年时,只能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苦笑:“女君……”
江照雪无意识蹭了蹭他肩头,他轻轻叹息。
起身用净身咒将她身上清理干净后,他把她放到床上。
为她盖好被子,转眸一看,便见床头的传音玉牌闪烁。
沈玉清的名字一直跃动,他扫了一眼,本下意识想要挪开。
然而又突然想起,为什么要躲?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要一条路走到黑,一路走下去就是。
意识到自己已经做过什么,这点事瞬间也变得不重要了,他冷眼抬眸看向传音玉牌,弯腰从床头取过,看着沈玉清跃动的名字,平静询问:“有什么办法让师父再也不要打扰女君?”
他语气温和,鸢罗弓却吓得一个激灵,随后意识到裴子辰是在做坏事,赶紧道:“你把我的力量注入这块传音玉牌,将沈玉清的灵力彻底隔绝。”
“会被发现吗?”
“不会。”鸢罗弓信誓旦旦,“我可是神器!”
“我相信你。”裴子辰语气温和,将一缕黑气缠绕进去,轻声道,“要是我被发现了,我就碎了你的器灵。”
鸢罗弓:“!!!”
听到这话,鸢罗弓呼吸都快停止,忍不住道:“不是,”鸢罗弓想不明白,“你……你成长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有吗?”裴子辰看着沈玉清的名字慢慢暗淡,“我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而已。”
传音玉牌很快平静下来,裴子辰将它放回原处,他回头看着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江照雪,目光变得格外柔和。
他看着她,忍了许久,终于微微倾身,哑着声道:“女君,可以赠我一个香囊吗?”
江照雪隐约听到裴子辰问些什么,从神魂传来,似乎是要个什么东西。
她懒得搭理,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裴子辰笑了笑,将手从被子里探了进去。
从江照雪腰间取下香囊后,他目光挪到江照雪面容上,喉结微动,迟疑许久,试探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而后他设下结界,放下床帘,从容离开。
等回了自己房间,他躺到自己床上,静默看着天光透过床帘,落在昏暗的床帐之中。
他在做什么?
他有些茫然,但又很快清醒。
弱者遵从规则,强者制定规则。有什么想要的就去争,去抢,不该要的就受罚,能抢回来的感情,便是自己的。
行随心动,方得自然。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江照雪。
什么都可以失去,除了江照雪。
江照雪。
想着这个名字,他凝望着浮在半空的香囊,香味弥散在整个床帐,他静静注视着它。
过了好久,他轻笑一声
撑着自己起身,闭眼主动吻向那个香囊。
衣衫顺着他肩头滑落而下,他清楚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了。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