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的手腕就被他握住了,整个人被拖进少年的怀中。

他轻声地笑,对上她惊慌的眼:“姐姐,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说会儿话。”

周兰脸色微红,压低了声音斥道:“子宁……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姐姐不愿意开门吗?那我就只有翻窗户进来了。”少年眸光微凝,舔了舔嘴唇道。

他身高腿长,窗户低矮,抬腿作势真的要翻进来。

周兰瞪了过去:“你再这样,我明日便告诉子菡。”

听她提到孙子菡,孙子宁动作一顿。

少年星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哼一声,才放开了她细瘦的手腕,然后歪头打量她的神色。

怎么回事,不是说女子都无法拒绝吗?

他想起同窗给他出谋划策时说的话,感觉有哪点不对劲儿。

周兰感到有几分异样。

三更半夜的,孙子宁一个人是怎么绕过看守的人,从男院直接翻到了崇阳书院呢?

她皱了皱眉,视线,定睛一看,结果廊下竟站着好几个高瘦的男子,侧身在阴影里。

周兰瞪大眼睛,一时间冷汗涔涔,这可是女子书院,男人怎么会混进来?

正欲再看时,不经意和其中一个人视线对上,那男人视线冷冽,旁边有人对他说了一句什么,便出来一个朝孙子宁这边走来。

孙子宁见状,似乎有些紧张。

“兰姐姐,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他将锥帽拉下来,快速地说了一句。

周兰心中感觉到不安,拉住了孙子宁:“你要跟他们一起?”

“嗯。”孙子宁似乎不愿多说,挣脱掉周兰的手,匆匆离开了。

周兰留在原地,眼见着那几条影子消失了。

她愣了半晌,才回到卧榻上。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才那些人,正是所谓的“夜莺”。

花街男子,打扮成男院的少爷模样,在夜晚的时候偷偷混进各大女院,与女学生们风流快活。

这种“夜莺”的价格还不低,往往一次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

其中还不乏男院里真正的公子少爷们。有的耐不住寂寞,就跟着夜莺的路子进来私会情人。

崇阳书院以前就抓到过几次女学生招夜莺的,直接给开除了学籍。后来晚上的时候就专门派人守着,戒备森严。

子宁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周兰捏着手心,心中越发担忧。

她躺在床上辗转,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子菡。最终还是抵不过疲倦,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时,绣球便叫了周兰起来。

周兰洗了手,净了脸,又用柳条漱了口。书生袍几天前已经洗净晾干,用熏香熨烫过,整齐地叠放在床边。

她起身穿衣,正此时,听见有人敲门。

“兰妹,你起来了吗?”是李济的声音。

周兰忙应了一声:“起了,李姐,你等我一会儿。”

两人住在一处,于是常常一道去澄园用早膳。

周兰没工夫细细打扮,快速穿好衣裳,随手取了两支珠花簪在发髻间,在铜镜面前照了一照,看着还算得体。

绣球早已将笔墨纸砚等装进书箱,周兰提了,匆匆掀了帘子出门去。

李济身穿一件冷色衣衫,身姿挺拔如竹,长发束起,全身上下一片素净。

等周兰的空当,李济右手捏了本书卷,口中念念有词。

周兰笑道:“李姐,你还是起得这样早。”

听见周兰的声音,李济收了书,转过身来,冷肃的眉眼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走吧。”

晨间,天色还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