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从他嘴角狂喷而出,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

旁边的卫国王子卫信见状,心猛地一揪,箭步冲上前去。

他颤抖着将手探到樊於期鼻下,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正迅速消散,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缓缓闭眼,强忍着悲痛,声音低沉而又沉重地说道:“樊将军已经去了。”

众人呆立当场,片刻后,卫信咬了咬牙,忍着泪意挥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这是樊将军的决心,我们莫要辜负!”

几个手下含泪上前,轻轻扶住已然闭气却仍屹立不倒的樊於期。

其中一人颤抖着举起刀,手起刀落,伴随着众人的悲泣,樊於期的头颅被割下,放入旁边早已备好的包袱中。

在场众人纷纷跪地,对着樊於期的遗体三叩九拜,涕泪横流,口中不断念叨着对他大义的感激与敬意。

而这一夜,咸阳府注定是狂风骤起,不得安宁。

就在卫信等人沉浸在悲痛与壮志之中时,另一边,黑甲卫如黑色的洪流,骑马向着兴乐宫疾驰而去,目标正是徐福。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咸阳城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黑幕所笼罩,陷入了沉睡。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破了夜的宁静。

兴乐宫的街巷间,刹那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甲卫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紧闭门窗的屋舍内,有人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外窥探,眼神中满是紧张与疑惑,嘴里还不住地嘀咕着:“这是又要抓谁呢?咱在兴乐宫住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这儿藏着什么大人物啊?”

旁边一人也附和着,满脸的担忧:“谁说不是呢,这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又捅了咸阳府的天了?这才刚安生几天呐?”

而此时,在兴乐宫的一处隐秘居所内,徐福正端坐在蒲团之上。

此刻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感,心中预感不妙。

徐福眉头紧锁,急忙伸手取过一旁的龟壳,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起卦。

卦象落地,只见地上一正一斜的黑色龟甲,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徐福盯着卦象,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轻笑,喃喃自语道:“天火同人,帝王之威,堪比雷火啊……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尚有一线生机……”

话音刚落,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迅速地将平日里视为珍宝的重要物品一股脑儿地收拾起来,装进包袱,紧紧系好背在身上。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用力揭开床榻的木板,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地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徐福毫不犹豫地钻进地道,随后费力地将床板拖过来,严严实实地盖在上面,借着地道内微弱的光线,向着城外的方向仓皇逃去。

等他刚刚钻进地道之中,黑甲卫便匆匆从外面破门而入,进来便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龟壳……

咸阳府府衙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黑甲卫列队鱼贯而入,烛火在风中明明暗暗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赵高被五花大绑,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身后是瑟瑟发抖不明所以的家眷亲属。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那原本阴鸷的双眼此刻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赵高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府衙内回荡,带着几分不甘与威胁。

控制他的人身着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冰冷如霜的眼睛。

黑衣人对赵高的叫嚷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尊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