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家母子俩一路相互扶持走到现在,感情深厚着呢。
就算她知道这事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跟始皇政提啊,万一惹得他不高兴,那可就麻烦大了。
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得想个法子让他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引起他的重视才行。
要不然,嫪毐之乱一旦爆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政局,非得被搅得大乱不可。
始皇政见她满脸忧虑,还以为她是在担心陇西李家和李八子的事儿呢。
他心疼地轻轻拉住宁堇琰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堇儿,别忧心啦。陇西李家势力盘根错节,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你放一百个心,孤绝对不会让你受哪怕一丁点儿委屈。”
宁堇琰心思纷乱,一路陪着始皇政往宫门走去,满脑子还在琢磨着出宫的事儿。
此前她便心心念念着自由,平日里又细心观察,发现秦朝风气开放,女子地位并非低下,那些有背景、有手段的女子,更是能在世间展露拳脚。
不像后世朝代,后宫妃嫔只能在深宫里耗尽年华。
如此情形,让她心中燃起出宫的念头,且自觉有几分把握。
瞅准始皇政心情尚好,她壮着胆子,再次轻声提起出宫的想法:“大王,臣妾实在向往宫外的天地,您看……”
始皇政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道:“行呀,你这鬼灵精,孤让李公公给你拿出宫手令便是。”
宁堇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大喜过望,她没想到始皇政对自己竟如此宠爱,真的愿意给自己手令,准许出宫。
她忙不迭屈膝行礼,声音里满是欢喜:“谢谢大王!大王您对臣妾实在是太好了!”
始皇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宫外局势复杂,你必须带着甲卫出门,一切以安全为重。”
宁堇琰忙不迭点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宛如夜空中弯弯的月牙:“大王,您放心,臣妾知晓外面尚不太平。”
她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立刻脆生生保证道:“臣妾定会乔装打扮一番,扮作寻常贵女出行,绝不招摇,定不让大王您操心。”
始皇政听闻,微微颔首,思量一番后,终是点头答应。
宁堇琰如愿拿到手令,那心情,简直像得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激动得恨不能立刻在原地转上几圈。
她脚步轻快,美滋滋地回到屋内。
她在案几旁坐下轻抬玉手,朝着一旁候着的桑芩勾了勾手指,轻声唤道:“桑芩,过来。”
桑芩赶忙碎步上前,恭敬垂首:“夫人有何吩咐?”
宁堇琰微微眯起双眸,神色透着几分认真与执着:“你且好生回忆回忆,今日大王踏入咱这芷兰院后,我吩咐的所有的细节处,所用熏香的配比,温度如何控制,你可都牢牢记住了?
往后啊,不论何时,都得保证是这个味儿,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说着,她目光缓缓扫过屋内,落在一旁的冰盆上,继续说道:“还有这房中温度,得用冰盆仔细调节。
待大王来时,伸手触碰那青铜器杯盏,既不能觉得冰得刺骨,大致就像摸着低于二十摄氏度的物件儿,也不能有烫手之感(26度)。
对了,大王常喝的紫苏浆子,每次放了几块冰,搁了多少糖,你心里可有数?”
桑芩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五一十地将熏香配比、温度调节、紫苏浆子的冰糖用量,都细细答了一遍。
宁堇琰微微点头,忽而秀眉一蹙,认真纠正道:“熏香里龙脑的量,上次大王来时,闻着似乎多了些许,往后少放些。还有那紫苏浆子,糖可别搁少了,大王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