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裴鹤覃慢条斯理的褪下手腕上的佛珠,放在成右掌心中的手帕上。随后低垂着浓密的睫羽,眉梢蕴着丝丝寒意。
黑色的92F型手枪在他手中被慢悠悠的把玩,袖口惯性上移,露一截冷白系着一条红色平安结的手腕。
云绥侧目,目光不经意间从他手腕上扫过,视线在那条做工粗糙,甚至可以说有点丑的平安结上停留几秒。
舌尖抵了抵腮,他眯起漂亮蛊人的桃花眼,口吻漫不经心的问道,“那条绳子,泱泱给你做的?”
回答他的,不是男人清哑悦耳的声音,而是冰冷绝情的枪声。
裴鹤覃神色漠,手中的枪对准脚下痛声惨叫的男人,再次扣动扳机,打在他肩上。
“啊”
男人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两股微小的血流从他两侧肩上的伤口里迅速流出,眨眼间地上汇聚了一小滩血迹。
“砰砰”他又是两枪,打在男人膝盖上。
而后蹲下身,玉白的指尖朝他肩上的枪口上探去。
这时,成右急忙递上匕首,紧接着,捡起地上的木棍,塞进男人嘴里。
裴鹤覃接过匕首,缓缓刺进男人伤口里,硬生生的将子弹剜了出来。
他无动于衷的听着男人痛苦的闷哼声,慢条斯理的切开伤口,沾染着血迹的长指看似轻飘飘碰了一下那血肉模糊下的白骨,周围的几人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
金光灿灿的艳阳天,被遮天盖地飞扬的灰尘所笼罩。
一个小时前还景色优美似仙境的小岛,在经受过一场战斗的后,变得面目全非。
道路上散发着浓浓黑烟的飞机残骸,倒塌的花丛树木和房屋,废墟上的血迹,地上的尸体。
凄厉的惨叫,压抑的气氛。
初始般的人间炼狱。
残楼前,矜贵清雅的男人和妖孽邪肆的男人站在一起,如同画卷一般,与此处惨不忍睹的场景格格不入。
但矜雅男人手上血腥残忍的动作,却令人遍体生寒。
四肢枪伤流血不止,被剜出子弹,硬生生的掰断骨头,没打麻药的情况下,是个人都得疼死过去。
当然,这人也不例外。
撕心裂肺的疼和体内血液的流失,他很快便咽了气。咽气之前,眼睛还睁的很大,像是死不瞑目。
周围的人屏住呼吸,神色各异的看着眼下让人不忍直视的可怖场面。
“啧,我说怎么支走泱泱。”云绥略微低头,点了根烟,笑,“够变态。”
裴鹤覃不做言语,血迹斑驳的手拿起手枪,丢在杰面前。
淡淡开口,“自己动手。”
安保的疏忽毁了这场宴会,杰逃避不了责任。
云绥挑了下眉,绯唇间吐出一口烟雾。
…
杰看着脚边的枪,沉默片刻,弯腰捡起。
他并未向云绥求情,因为他知道,错在自己,求情无用。
裴先生没有亲自动手,是在给绥爷面子。
枪口对准太阳穴,他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摁下去。
迎接死亡的这一刻,时间好像格外漫长,周围好像格外寂静。
千钧一发之际,云绥不紧不慢的开口。
“算了。”
“留半条命。”
听到这两句话,杰紧绷的身子陡然一松,枪口向下,对着自己的手臂来了一枪。
随后,不顾伤口,感激的跪在云绥面前,“boss,我这就去狱堂领罚。”
云绥神色淡淡,微抬了抬下颌,稍稍侧目同身后的达纳托斯说,“去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