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的疗养需要的时间就久了,最少需要半年左右。”
“另外,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带来的脑损伤,耳损伤不可避免,具体情况要等少夫人明天情况稳定,醒了以后再做检查。”
云绥沉着脸,嗓音低冷,“肺部损伤为什么不做X线检查,别跟我说初步断定没有冲击肺的情况,我要的是泱泱绝对安全。”
“泱泱的伤况多久可以稳定下来?你们两个去做准备,我要带泱泱去医院做X线检查。”
冲击肺是HE过压冲击波直接导致,是对经历爆炸后的幸存者最致命的初始冲击伤.冲击肺的特征通常在对冲击幸存者一开始评估时就会发现,但也可能最晚在爆炸后48小时才被发现。
云绥并非是不相信钱多友和加尔的医术,而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妹妹有任何一点危险。
“绥爷,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少夫人的病情最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稳定。”加尔说,“我们现在不适合去医院,我的私人医院里有X光机,去我那。”
云绥点了点头,拂去黏在女孩儿额上的碎发,随手坐在床边,不再说话。
钱多友和加尔相视一眼,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不见一点光亮。
云绥的心就如同这夜色一般沉寂。
微风四起时,卷走了萦绕在房间里的血腥味,窗帘随之飘荡,树枝摇曳。
今夜,是个不眠夜。
教堂里的钟声绵长空灵,仿佛来自远古。
另一边。
潮湿阴暗的小屋里。
边秋蝶蜷缩在地上,双手被拷在身后,双脚用一根铁链死死绑着。
她脸色苍白如纸,短发湿漉漉的贴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嘴里咬着毛巾,脖颈上青筋四起。
对痛觉不敏感的她,此时却觉得生不如死。
五脏六腑仿佛被蚂蚁啃食,身上的肉仿佛被人一刀刀割下,彻骨钻心的疼就像是用大潮一般不断涌来,这种疼真的难以言喻。
C7药剂可以让濒死的人起死回生,可以让受了重伤的人快速痊愈。
但...
这就是迟来的副作用。
如果能挺过去,她将完好无损,如果挺不过去...
不管是选择饮下C7药剂,还是现在在小屋里接受痛苦的折磨,边秋蝶都毫无怨言,因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绥爷将她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那一刻,她就不再为自己而活。
小屋外。
黑蛇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垂着眸,面无表情的望着漆黑的夜。柳白靠在墙上,听着小屋里传出的闷哼声,紧拧着眉。
许久。
他蓦地开口,“真的不用让医生来?”
“不用。”黑蛇机械似的回过头,粗声说,“柳爷去忙你的,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柳白犹豫片刻,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
嫂子的情况不乐观,覃哥那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云绥那个随时可能失控的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姜姨估计也快醒了。
想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场面。
柳白恨不得给自己来几枪,身上疼死不如头疼死好!
裴鹤覃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简洁陌生的房间,凤眸里一丝迷茫转瞬即逝。
长指抚上剧烈跳动的心口,他垂下长睫,目光落在腕间的平安绳上,寡冷的眉目渐渐的变得柔和。
泱泱...
心底的那种慌乱感很陌生。
裴鹤覃蹙起眉,无视伤口传来的痛感,步伐急切到有些踉跄。
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