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看来兖州和青州这一架打得凶啊,且此役非短日能结束,不然水匪也不会跑到朱崖津附近。”莫延云感叹道。

秦邵宗:“他们早有摩擦,撕破脸皮不过迟早之事。此番借着青莲教,正好……”

忽的,他脚步停下。

莫延云不解道,“君侯?”

身着黑袍的魁伟男人站于十字路口,目光从东往西扫过,坐在摊位后笑着收银钱的小贩,巷口边一群正在玩泥巴的孩童,往茶舍内迎客的茶佣……

一幕幕映入他的眼中,如同定格的书画被记入脑内。

闹市多商铺,食肆茶馆门户大开,人来人往,有二层的房舍比比皆是,有的包厢窗牗开到极致迎入阳光,有的紧阖着、看着像无人使用,还有的只开了巴掌大的小缝隙。

一切如常,看着毫无异样。

“君侯?”见无应答,莫延云又唤了声,“您这是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吗?”

秦邵宗转身向远远缀在他身后的郡守府侍卫招手,“查这一片,重点查食肆和茶馆,询问小佣是否有单人,或两人三人开包厢使用的。”

侍卫领命,四散而开,迅速走向不同的店铺。

“君侯,您觉得她会上街来?”莫延云十分惊愕,第一反应是不大可能,“如今郡中抓贼成风,城中百姓讨论得如火如荼不谈,巡卫也随之增加了数倍。黛夫人一定知晓您在寻她,她还怎敢露面?”

秦邵宗冷笑一声,“她有何不敢?她那狐狸皮下藏了颗熊心豹子胆,没她不敢做的事。”

莫延云心知上锋心里还冒着火呢,唯有将罪魁祸首逮出来,那团愈演愈烈的火焰才得以扑灭。

……

一刻多钟后。

一个士卒匆匆回来,“君侯,玉竹茶馆有个包厢符合条件,且大堂有茶佣说开包厢的是个独行女客,进茶馆时头戴帷帽,模样难辨。”

说着,士兵还抬手比划了一下高度,“茶佣还说她这般高,约莫七尺三,身高符合。”

秦邵宗骤然看向侧方的建筑。

玉竹茶馆。

莫延云忙问,“茶馆的前后门看住了吗?”

士卒当即点头:“那女郎的包厢开在二楼,我直接让两个弟兄分别守住了两条楼梯,除非她跳窗又或是生了双翅膀,否则绝无离开的可能。”

秦邵宗阔步进了玉竹茶馆,茶馆佣工和掌柜都想迎上前,但被士卒挡了下,“让接待的那个佣工上前便可。”

茶馆有两条楼梯,楼梯口分居于大门旁的左右,如同两条巨大的胳膊环绕馆舍。

秦邵宗随意挑了一条上去,茶佣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那位女客大概是两刻钟前独自一人来的,点了‘花开富贵’的茶盘。草民端着茶盘二次进包厢时,她头上帷帽还未摘,那时草民只以为她性格腼腆,哪能料到她有可能是女贼……”

满城都在找人,按理说贼该老实藏好,又怎会大咧咧地往街上跑。

“咯滋”

秦邵宗手一推,未上锁的包厢门猝地打开。

这是个小包厢,从门口距窗边不过是五步之遥,房中无屏风,一切一览无余。

仅开了巴掌缝隙大的窗牗,正在煮水的茶鼎,些许散落的瓜干,角落有个小巧熏炉,以及面上有一小滩水渍的案几。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

莫延云傻眼了,立马回头问那个先前拍着胸口保证守好楼梯的士兵,“人呢?”

“她倒跑得比兔子还快。”秦邵宗轻啧了声。

“我、我真是第一时间让人守住了楼梯。”士兵涨红了脸。第一时间守住楼梯,接着回来邀功,以至于楼上情况还未来得及核对。

莫延云心道太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