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另谋出路才是。”谛听见水烧开,慢条斯理地拿起陶壶。

“我何尝不知该谋出路,只是这天下茫茫,如今又局势动荡,各地危机四伏,我也不该往何处去。”黛黎垂眸,遮住眼底的暗光,“那武安侯虽有万般不好,先前却应了我一事。”

当初南康郡时,莫延云曾帮她在郡里四处寻州州,后来北地更是向各州发了寻人令。

这归根溯源,完全可以追到南康郡。

“夫人说的是武安侯答应为你寻子?”果然,黛黎听对方如此说。

黛黎顺势颔首。

“令郎一事,他武安侯能做,我们也能。”谛听拿了瓜干投入茶盏中,“夫人问该往何处去,我倒可以试着给你个答案。”

黛黎猛地抬眼,直接忽略他的后半句,“此话当真,你们也能为我寻到我儿?”

她的黑眸形如三月桃花,亮极了,像日光在溪流面上泛起的浮光。

谛听敛眸,避开她的目光,“自然是真的,我青莲教的信徒多不可计,分布于五湖四海之中,最南边的交州有我们的人,北地亦有。若是教中发令,令郎并非不可寻。”

“所以你与我说的出路,是让我加入青莲教?”黛黎把话挑明。

“花开向佛,祈愿往生西方净土。”谛听脸上的笑容真挚,甚至有些狂热的虔诚,“所谓淤泥源自混沌启,夫人,你我皆可以是淤泥的净化者。”

可能是刻入骨子的红色雷达,与邪.教理念之间的强烈互斥,黛黎看着面前人,背后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脸上,黛黎露出些犹豫,随即换了个问题,“船只要开往何处?”

谛听说:“去甜水郡。”

黛黎听闻皱了眉。

先前在府中闲来无事她寻过地图来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甜水郡已经是过了司州与兖州的边界,彻底在司州范围内。

司州啊,距离州州太远了。

她是不愿寄人篱下,是想着离开没错,但绝不是母子分离式的离开。

“夫人在忧心什么?”谛听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