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流淌在屋脊上,像是最上等的绫缭一样披在慕容铧身上。
春华听到的声音自然不是幻觉,作为他最看好的一颗重要棋子,在衡量她的用处,测试她的潜力时,他并没有假手他人,借助自己曾为忍者的经历,经常行走屋脊之间,暗自观察。
不知何时,这几乎成了一个爱好,让他大半夜的远离喧嚣的宴会,躺在他院子的屋瓦上吹冷风。
作为一个弄臣出身的重臣,他自然有常人难及的能力。
他生来过目不忘!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管,解下腰间的竖笛,轻轻吹奏了起来。
“长相思,在长安……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慕容铧自小即高傲又节制,因为异于常人的聪明,他连欢喜都较常人艰难,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别人看他都是冷静自制。
便是在他死去的阿姐面前,便是在那个千金想换他一笑的君王面前,他从来都是这样,你爱不爱我,与我何干?
在爱他如命的姐姐死后就更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
却没想到,如今春华那野草一样的性格让他心里有一根羽毛一样,即恼且惜。
“她能完成任务!”他下评语。
夜凉如水,公子如玉,然而玉,触之微凉,唯有光能暖热!
第31章 先强后杀
北方的秋历来来的快,去的更快,转眼就入了冬,天一天冷过一天,洒扫的活计就越发的艰难了起来。
不得已,春华只好同谢娘子求了半日,得了假,到外面后街上淘了一身新棉裤棉靴,一坛子上好的烧刀子,几块散碎的杂毛兔皮做的坎肩,几斤上好的桂花糕,虽然花光了这几个月积攒的钱,到底有信心过下这个冬天来。
夜里的长兴侯府到夜里四点,除了几个倒夜香的,便是来送上好的玉泉水的人,那几斤桂花糕做了最好的敲门砖,这天她扫完地,便在更房同两个看门的婆子借光烤火。
“我说你个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倒吃得苦。”宋婆子笑着咬了口桂花糕,人上了年纪,总喜欢吃些好消化的糕饼,但到了这个年纪,总是忧愁身后事,哪能随意消费。
“吃得苦以后才尝得到甜。”春华也是老凡尔赛了,这种抱怨上级的事儿她自然不会对自己不信任的人说。
“好好!”宋婆子从碳盆的灰烬里掏出一个红薯递给她,笑道,“有这个心自然不用愁没有前程,咱长兴侯府,那自然是侯爷的侯府。”
“不知婆婆可是知道门路?”春华笑着将剥好的红薯递给她。
宋婆子没接,示意她自己吃,只抿了一口酒,将太公椅摇了起来。
“宋婆婆不愿意说的话,没人能叫她开口!”送水的老汉笑着将葫芦里舀了半葫芦烧刀子,又兑了些泉水,喝口酒叼了一粒花生米。
“这长兴侯府是京中有名的乐善好施,府里买卖产业多不胜数,侯爷又精明,一手生意从无败绩,外面都传,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长兴王,说的就是这府上了,只要得了贵人扶助,发家致富不再话下。”老汉也可怜她小小年纪满脸笑,孤苦伶仃的做这苦役。
“可我得罪的人来头大,不知怎么破局!”难得有人愿意出言提点,春华坦陈的说。
“你这小姑娘,这样就好!”老汉就着煤气灯打量了她一眼,随即但笑不语。
旁边府上的更夫笑了,“我原是二门上该班的人,原来这府里没夫人,咱上上下下的各显其能,倒也痛快,自从多了这位镇上太岁,成天的恨不能把银子钱省下来堆成山,但凡得她意的,便是没本事也是好的,但凡不合她意的,便是好的也有限,如今合家上下,除了侯爷,没有不恨她的,只不过面子情怕她,估摸着有好事,她就不等别人说先把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