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议论和留言弥漫在长安上空。
富贵双全的人,流浪在街头的人,对她怀抱善意的人,对她的幸运满怀妒忌的人,还有一层最最喜欢说长道短的道德家对这个来自民间的公主满怀兴趣。
这当然也影响了皮埃尔。
在知道她是公主的开始,他庆幸可以延续那层暧昧,但在她明确的拒绝他后,那种心酸恼怒随着春华指点江山的侃侃而谈戳到他的痛处而燃烧成一团怒火。
这团怒火本不是对着春华,是明白了自己的无能而升腾的对自己的怒火,但眼前只有一个春华,于是他爆发了。
他若是个懦弱的就不会出现在长安!
他明白自己不能领头去讨伐生他养他的亲人、朋友和阶层。
他到长安来寻求另一种结果,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纽西兰的国王绝对不可能像大宣的帝王一样掌握神权。
他颓废了,就像他许多的前辈一样纵情声色犬马,尽量尽自己的义务,但眼前偏偏出现了个春华,她毫不费力的做着自己想尽办法才能做的事儿,还对他炫耀着
“没有长兴王还有你么?”
皮埃尔的话像一把利剑击垮了春华的自信。
众人都注视着他们,见了这番动静,鸿胪少卿连忙走过来想要询问,皮埃尔烫到一样往外快步走去,顾不上风度。
“没事,你们继续,王子他只是遇到了比较困难的事儿需要先走一步。”春华抿抿唇,“贺大人,我先走一步!”
“这当然,您随意,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来安排。”
春华微笑着一点头,推门而出。
高档酒楼很好的隔开了别人的探寻,她顺着楼梯走到楼顶,一个消防门上简单的插了一把锁,老式的锁她有办法,从衣襟上取下一枚长柄的别针,银质的合金别针有一定的韧性,掰直了一插,‘咔哒’一声,门开了。春华将门随手掩上,上了天台。
因为人很少来的缘故,这座用红木镶嵌的华丽门楼之上,也是一个孔雀屁股一样的光秃秃的天台,还因为烟道的关系,上面黑黑的,有晾着一些抹布,拖把,高高的水塔旁一个造型精致的日月连环避雷针有六米多高。
春华紧了紧身上的大麾,搬了块砖坐在烟道附近,因为集中供暖的关系,挺温暖的。
天空飘着雪花,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的,不时有小贩吆喝着‘羊头签’、‘烤红育(薯)’呼啸而过。
如今的她在这样的地位,并不享受,因为说一句话必须从脑中过几遍,能量越大越不想造成太大的后果,她也越累,甚至不如她还在是个侍女的时候。
当然,她并不是个矫情的性格,她也享受现在她得到的更多的正义,但眼下她只想在这里一个人呆着,享受一会儿自己的孤独,守护自己的一腔孤勇。
她已经过了人云亦云的阶段,如今的她能清楚的看到皮埃尔自己的问题,还有她自己的。
但现在,能有一份羊头签也不错,有烤红薯更好了。
作为一个适合的干饭人,没有什么责骂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饭不够,一个大人怎么会同一个小孩计较?
她盘腿坐在大麾上,尤嫌不够舒服,所幸将大麾躺倒,看着一望无际的月辉,远处零星的几点星,那是猎户座,那腰带捋正的时候,就差不多该过年了。
过年的事情自有人去做,似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如今的她更应该操心的事儿是结婚,而不是主持修撰一部公益百科小书。
从挣一套长安的小房拥有五金到如今在节节高升的长安洛阳拥有自己占半坊之地的公主府同四个如家似的连锁酒店,20万金算是十个亿的存款和无数的奇珍异宝,她的目标,或许可以变成征服星辰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