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能!”功曹扫了他的一眼。

功曹送走几人,转头拿着记录本打了下属的脑袋,满脸的嫌弃,“看着点,明明白白的大宣律,王子皇孙有权佩剑到除宫城外的任何地方,你莫不是以为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

“昭明女帝说了,大宣是天下人的大宣,大宣之内,人人平等!”

“我们对你如同爪哇国的昆仑奴?”功曹不耐的翻了个白眼,“你个瓜娃子,反过来讲,你这样的在哪里谁有精神对付你要你一身烂肉,王孙公子那样的若是人起了个歹心绑架,反正人自己出钱出力保护自己,就算用武器,她们有名有姓的不要爱惜羽毛的吗?瓜娃子!”

士兵愣了,竟觉得上司说的有几分道理。

人人平等,对于皇孙那样的来说,真有几分危险,这国子监只要是大宣的国民持无罪身贴登记后都可入内,当然,需要有相关的事项。

从门口往北直走,绕过郎朗书声的歇山顶式建筑于10米高台之上的教学馆,就是图书馆。

一路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很多穿着色彩明丽的异国服装的学生。尤其是北方部族的中年男性,大都扎着各式各样的揪儿带着胡帽,很让人忍俊不禁。

当然,更多的,还是直裾圆领的真丝儒生长袍,身着这样的衣服的一般都是老生,看向他们的后来接任者总有种莫名的菜鸟对老鸟的优越感。

而这一切,在春华眼中就像电影的解读一样清楚。

而这些遣宣使们也不是吃素的,本身都是自己本国本部落的佼佼者,又大都过了年少的懵懂,只一眼,就看出了春华的价值。

织银丝的罗,在阳光下绿色快要浮出玉的翡翠莲花冠,有暗纹的缠枝皮芒鞋,所有的一切配合着那精致如庙里天女的容貌让她很轻松的和同路人区分开。

“这位同窗,是第一次来国子监吗?”皮埃尔一边倒退着一边打量着春华的神色,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要娶一名大宣的贵女。

作为东大陆纽西兰公国的一名王子,他带着一切对未来爱情的美好期待来大宣,他受够了纽西兰公国的贵女们无休无止的讨论衣服图案、瓷器、珠宝,男女凑到一起说一句话就需要嗅盐。

“是的,但是谢谢,我急着赶路。”春华不禁有些愣神,好帅!

眼前的人身高近一米九,皮肤白的好像牛奶,细致的看不出毛孔,天蓝色的瞳仁,金黄色夹杂少许棕色发根的头发,刀刻斧凿一样的五官,一看就像西方壁画中典型的安琪儿。

若是在后世,由他去饰演泰坦尼克号的卡尔,连小李子都要失色。

这是春华到如今这个世界遭遇的头一次男女搭讪。

但,她并没有精力来一段有益身心的恋爱。

尽管程安之反复嘱咐她只需要做一盏灯让京中的骑墙派有所警惕就行,但如程安之所说,当朝太子本该在今天被发现死于安逸公主之手,还有当今最小的女儿,崔贵妃将请旨废后,拔除贾氏一门。

然而,睡到中午竟没有任何的动静。

对于这种层面的权谋斗争,知道越多越危险,她现在的身份足够她坐享其成于纠纷之外,但,一种隐隐的焦灼在心中暗暗升起。

尽管包括程安之反复声明他们有考虑到她的安危,反复让她放心。

但,她再也不敢信任他们任何人,从昨天开始。

曾今有多信任如今都有多惊惧。

他们都是一群非人的人,不能以常理去看待他们,常人觉得爱情就满足欲望,他们可能需要金融赌博那样多巴胺高出男女之事200多倍的事情才能满足。

她如今唯一相信的是自己。

对于他们,除了有用,她不再相信他们会因为情感这样的因素给予她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