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本就是做废的,而且也没上油上色。

木蝉他原本想扔进灶膛,但想起长夏屋里有几年前他刻的丑东西,就随手给了长夏。

要是不喜欢了,丢掉就是,反正想做多少就有多少。

长夏看见黄雀肚子上的细细裂纹,同时也看见裴曜手上淡色的伤疤。

他常常使刻刀、凿子一类的东西,木头块又小,得时时拿在手上转,手指被划到割伤是常有的事。

即使如今技艺娴熟了些,有时还是会不小心伤到。

一些伤疤已经很淡了,细看才能看出来。

裴曜的手手指修长、手掌宽大,肤色是同手臂一样的白,但常年干活,手并不细腻。

他骨节也不细,一双手难免透出几分粗糙感。

不难看,反而流露出一种有力、结实。

长夏视线从裴曜手上划过,他低下头没说话,一手握着黄雀,另一手无意识摩挲黄雀尾巴。

莫名的氛围让两人安静下来。

裴曜喉咙动了动,放轻呼吸,不知在想什么。

长夏的回忆被那双手唤醒。

上次在院里,裴曜揉他脸颊,尽管只揉了几下,他依旧记得粗糙掌心摩挲过脸颊的感觉。

温热、并不光滑。

却带来某种奇异的安心感。

长夏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有些惶恐,又有些渴望。

他羞窘极了,越想越觉得抬不起头,很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肮脏和龌龊。

长夏眼尾发红,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愧疚,甚至有点想哭。

想让一个男人来摸自己脸,哪怕这个人是裴曜,他依旧是丑恶的。

悄悄抬头看一眼裴曜。

清俊的眉眼,直挺的鼻梁,眸光湛湛,是那么干净俊朗。

然而自己的模样……

长夏越发丧气。

在他暗暗痛心自己的心不够干净时,下巴忽然被捏住。

裴曜飞快低头,含住惦记好半天的下唇轻轻吮吸。

他喉结剧烈滑动,分外明显的吞咽声在房里响起。

“呜”

长夏挣扎,但四肢都被压制住,随即齿关被启开。

·

秋雨瑟瑟,枯叶飘落在地,很快被冰冷的雨水浸透。

西厢房的房门紧闭,裴曜离开了。

长夏靠坐在炕头,腿上盖着薄被,脸颊的热意还未消退,怔怔发着愣。

深秋冷雨带来的孤寂感一扫而空。

幸好,阿爹没有发现。

他心中也有一点恼怒,可连脾气都不会发,只能默默憋在心里,好半天才骂裴曜一句混账坏东西。

东厢房。

裴曜搓了搓脸,神色有点狼狈。

一下雨,到处都潮湿,什么都干不了,一身的力气没处使,连带着火气都难消。

他静了半天心,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才勉强压下那股直白、炽热的蠢蠢欲动。

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后悔,有点害怕长夏告诉阿爹,他又犯了这个毛病。

挨打倒是其次,万一阿爹生气,将他俩亲事一拖再拖怎么办。

然而想起柔软的唇,带着甜蜜的软舌后,就顾不上悔了。

他是有点言而无信,可仔细想想,谁也没让他发誓,绝对不亲长夏。

今天是犯了错,可就这一次了。

裴曜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老老实实过完年节,说不定阿爹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上,明年开春后就能成亲。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出岔子,让家里人以为他待长夏过于轻浮。

·

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