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那条鱼大,喜滋滋开口:“瞧瞧,今儿运气真好,第二条大的了。”
“成子,今天去镇上卖?”裴曜问道。
裴成将鱼放进篓子里,应道:“自然,自家又吃不完,换点钱多好的。”
裴曜说道:“那咱俩一起。”
“好,结个伴路上也有人说话。”裴成应道。
他三人都没理裴继宗,不想裴继宗又吹上了,一脸不屑道:“这就算大?想去年,我钓了条将近七斤的。”
裴荣掏了掏耳朵,正要骂两句,裴继宗嘴倒挺快。
“我卖鱼时路过红香楼,门前和楼上站着的女人双儿,个个屁股都大,还没进门,就被搂着他们的男人摸一把,有几个还冲我扭屁股,小爷就是不稀得摸。”
终于说出来了。
裴继宗吹得唾沫乱飞,顾不得去擦,心里总算舒坦了。
裴曜三人纷纷叹气,还是给他找着了开口的机会。
只听见叹气声,没一个接茬的,话头直接冷下来。
裴继宗还没舒坦一下,又讨了个没趣,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裴成没那么正经,毕竟问王小舟借过画册,知道点东西,也正是年轻火旺的时候,只恨没有媳妇,一听见红香楼,就想起曾经路过时见到的风///骚///浪情。
他咽了咽唾沫,又想起裴继宗最后那句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
还不稀得,卖条鱼特地跑红香楼门前,不就是想看人家,以为别人听不出来。
裴荣骂都懒得骂了,蠢货一个。
至于裴曜,更是懒得搭理裴继宗,也讨厌对方嘴里摸屁股之类的话。
太阳逐渐爬到最高处,裴曜和裴成收了鱼竿,鱼篓里收获不少。
裴荣来得迟,鱼少一点,他没在意,四五条小鱼也懒得跑去镇上卖,带回家吃算了。
裴继宗讨了个没趣,心里一直不自在,见他们三人都不理自己,越发横眉冷目,看旁边一根草都不顺眼。
裴曜三个沿着小土路往上走,他坐在原地,轻嗤一声以示不屑,赶紧滚蛋吧,这一大片都是他的地方,想在哪儿钓就在哪儿钓。
裴成走在最后,听见那一声轻嗤,他撇撇嘴,刚来的时候还愿意搭理一下裴继宗,这下连他也懒得理会。
上了坡,来到河道上方,裴荣回头看一眼河边伸出来的那根长竹竿,笑嘻嘻道:“拉不下脸跟咱们一起走,也不想想,都这个时辰了,他还直愣愣坐那儿钓鱼,真不饿啊。”
裴曜笑出声,说:“来得比我还早,不走估计是真不饿吧。”
裴成在旁边说道:“跟我一起来的,我方才肚子都响了,嗐,谁管他,赶紧回去吃饭,吃完了好去卖鱼。”
一阵风吹来,河面泛起涟漪,四下无人,静悄悄的,只有芦苇摇晃。
裴继宗板着腰充面子,忽然,肚子咕噜噜响起来,他腰塌下去,又臊又恼火,又庆幸没人听见。
一刻钟前他就饿得前胸帖后背了,偏偏只能忍着,势必不能比他们先走,不然就是露了怯,白白将这么好的钓鱼地给别人。
只是这份志气到现在,也被饥饿击散了。
·
还没到家,裴曜就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夏和王小蝉背着竹筐,正跟裴文清说话。
他眉头一皱,脚步加快几分。
裴成走别人庄子后面的斜路回家了,裴荣和裴曜顺路,见他忽然走快,不免愣了下。
裴文清正在给长夏和王小蝉分野果。
他家和裴家是同宗亲戚,长夏和裴曜得喊他一声堂哥。
裴文清比长夏大一岁,今年已经二十了,相貌普通,家境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