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和长夏没有立即离开,没多久,裴曜追上来,三人这才往山上去。
这阵子稻谷未熟,柴豆也尚未到拔杆的时候,地里拔草的活有窦金花和裴灶安每天做着,倒不着急。
趁今天不忙,陈知想上山摘些枸杞,便喊上长夏和裴曜,三个人摘的多一些。
刚才长夏往水田送水,裴曜想起弹弓忘带了,折返回家去取。
这会儿他手里虚虚握着弹弓,一边走一边在地上踢踢捡捡,顺手拾几个小石子。
陈知说道:“要是能打两只野鸽子,给你阿公阿婆送去,炖了好补补身子。”
他说的是裴曜外祖父和外祖母,湾儿村附近的十里八乡,都这么称呼外祖。
“行,我看看,等上了山,找处好地方,先打几只鸽子。”裴曜随口应道,他弹弓准头不错,进山常常有收获。
长夏视线落在地上,他驻足弯腰,从土里抠出一块光滑的圆石头,不大不小,正好能打弹弓。
他用手擦擦石头上的土,弄干净了,这才转身去看裴曜:“给。”
裴曜两指捏起递过来的石子,没有碰到长夏。
自从挨打后,他确实规矩了很多,即使背着人,也不会再哄着、逼着长夏做什么。
一个是确实醒悟过来,成亲前还是得本分些,另一个,则是他忽然明白过来,等成亲后,一切都名正言顺,谁也管不到。
眼下老实一点,总比再挨顿打要好。
陈知也从地上捡了两个小石子,他直接丢过去。
裴曜抬手接住石子,跟着继续往山上走。
山路崎岖,大部分都是往上爬坡。
山枸杞丛生的地方是一片向阳坡,树木少,视野开阔,山坡不算太陡。
红彤彤的枸杞垂挂在枝条上,像一颗颗红宝石,将枝条坠得弯下。
这片枸杞不算多,看枝条的痕迹,是之前有人摘过了,这两天又红了一批。
长夏干活时不怎么说话,只闷头去做。
今天上山没带剪子,摘枸杞只要红果子,还是用手快一点,枝条背来背去沉甸甸的,还占地方。
裴曜在旁边树林里到处张望。
他眼睛好,看见高高的树枝上,一只麻灰的鸟儿隐在树叶当中。
这种鸟只是骨架大一点,肉少骨头多。
搜寻一阵,没看见肉多的鸟,更没野鸽子,他将弹弓别在后腰,过来一起摘枸杞。
“没打到?”陈知问道。
裴曜说道:“没什么好的,过会儿上别的地方再找找。”
他今天起打鸟的念头,其实是闲着没事,手有点痒,想给狗打几只斑鸠煮了吃。
自从那年裴曜做了第一个弹弓,兴头十足,又有天生的准头,一下子来了劲,天天往山上跑。
一开始杨丰年和裴荣还跟他一起上山,后来两人就没那么大劲头了。
他打的最多的就是斑鸠,一家人全都吃的面露难色,从此再也不爱吃鸟肉。
连裴曜自己到最后都不愿意吃了,又舍不得丢掉,多少是个肉。
斑鸠不值钱,山里飞的到处都是,拔毛也费事,自家吃不完,陈知今天拿两只给老庄子的本家婶婶送去,明天提两只给老堂叔打打牙祭,碰上裴有糖回娘家,赶紧就给她带几只。
有时裴曜一天能打十几只,在村里分一分,还有剩下的,裴有瓦便带着七八只斑鸠去镇上卖,他想尽快出手,卖得便宜,倒是赚了将近四十文。
后来没工夫去镇上吆喝叫卖,家里的活要紧些,裴曜偷闲打回来的鸟就只能给狗吃。
那时候还没有白狗,老黄狗倒是不挑,天天吃都不腻。
这一片的红枸杞摘完,三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