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阿爹不松口成亲的事,乍一听没钱的话,只顾想该怎么赚钱攒钱。

长夏从小就带了回来,户籍早就上了,办酒也不会大办。

裴曜暗暗松一口气,心道阿爹确实很生气,连实话也不肯对他说。

西屋。

陈知将量好的布裁开,方才见儿子闷闷不乐走了,他不愿搭理,一直没吭声。

这会儿只剩他一人,想起裴曜一脸郁卒的模样,才觉得气顺了一些。

他确实是在骗裴曜,要不是手里攒下钱,也不敢给一个娶亲一个备嫁妆。

想得还挺美,可他偏不想裴曜如意,混账东西。

然而硬拖着不是正理,到底人丁重要,最迟明年,亲事还是得办。

到时长夏二十岁,也不算太大。

·

油锅热了,长夏将一碟幼蝉倒下去。

滋啦

随着翻炒,知了牛的外壳变得金黄,一股特殊的焦香味逐渐弥漫,撒盐下去再炒几下,便铲出来盛进盘子里。

傍晚的风不再烘热,凉爽宜人。

桌椅摆在院里。

长夏将炒知了牛端出来,一桌菜就齐了。

上午他和陈知到镇上卖了半斤,家里还有二十几只,是特意留出来给自家人解馋的。

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吃了,再想吃,只能等到明年。

桌上一碗凉拌脆黄瓜,一盘蒸茄子,还有一碗清炒菜葫芦片。

六口人要吃饱,其中还有个饭量最大的裴曜,菜量都大,糙馒头热了快一屉。

长夏坐在陈知和窦金花中间,对面恰好是裴曜。

不是没发现裴曜看过来的视线,长夏不敢回看,他垂下眼,夹了一只幼蝉尝,外焦里嫩,咸淡也正合适。

炒幼蝉有股说不上的肉香味,是最快夹完的一道菜。

等人吃完,猪也吃完,太阳落了山。

长夏洁了牙洗了脸,倒水的时候顺便用洗脸水冲了冲小腿和脚。

晌午从镇上回来后,趁着太阳大,家里活也不多,他烧水洗了头洗了澡,今天就不必泡脚了。

他拎着木盆往房里走,却被裴曜喊住。

担心地看一眼西屋窗子,长夏神色为难,他还是有点怕陈知。

和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长夏不同,裴曜的脸皮明显厚许多,他丧气了几天,近来已经破罐子破摔,恢复了。

阿爹再嫌弃他,也不能将他赶出家门,还得在这个家过,理直气壮些又怎么了。

裴曜开口道:“我又不吃你,不过是说两句话,阿爹在跟前我也敢说。”

长夏只好站住脚,抬头等着他说。

裴曜一本正经说道:“我今天跟阿爹提了成亲的事,今年是不行了,明年有指望。”

长夏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阿爹不让我出门了?”

“都这样了,你还怎么出门?”裴曜莫名有些生气,瞪他一眼又说:“我今天去问,阿爹没提这一茬,反而应了咱俩的亲事,阿爹还在生气,不松口今年,说明年再看。”

他忍不住提点长夏,说:“明年你都二十了,我也十七了,阿爹再气,也不能拿这件大事撒气,还有,咱家眼下是人多,可奶娃娃也得趁早要,不然人丁不兴旺,阿爹能不考虑娃娃的事?”衣394946'彡衣

“再耽搁下去,难不成等你二十五六了再生?”

“就算明年不成亲,最迟就是后年了,阿爹肯定不会耽误太久。”

一通话掰开扯碎了说出来,长夏后知后觉,总算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有多怕嫁出去,跟别人不熟悉就不说了,最要命的,是他和裴曜亲过了。

“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