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明白过来,想来这回犯的错不小。
裴灶安嘴唇动了动,声音弱了下去:“再有什么事,伤了脸,又跪了这么久,他也知错了。”
陈知冷笑道:“好啊,你们让他起来,以后,这家里大事小情就交给你们了,我一概不管!”
“阿爷。”裴曜闷声说道:“不必为我讨情,我确实有错处。”
裴灶安不再说话了。
沉默一会儿,窦金花嘴唇嗫喏几下,才张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歹让我们知道。”
陈知恼道:“我没脸说,你们问他。”
说完他就回屋,砰一声甩上门。
裴灶安眉头皱起来,窦金花又低声问了一遍裴曜。
裴曜这会儿也没脸说,只道:“阿奶,别问了。”
一个两个死活不张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窦金花向来话少心宽,见状也不逼问了,只进灶房拿了个碗,倒了一碗温水递给裴曜,悄悄说:“快,喝两口。”
裴曜渴极,端起碗就喝了个干净。
他想起长夏,进屋后再没发出什么动静,就算屋里有茶壶,不知道喝没喝完,他压低了声音开口:“阿奶,你从窗子里给长夏送些水。”
窦金花这才看见长夏屋门被锁上了。
一个跪着一个被关进屋里,老两口不知孩子都犯了什么错,但眼下看出了严重性。
窦金花敲了下长夏的窗子,隔着窗小声说:“长夏,屋里还有水没,奶给茶壶添些。”
窗户从里面打开半扇,露出长夏哭过的脸,眼睛红彤彤的。
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和裴曜皮糙肉厚不一样,见他这么可怜,窦金花心里一紧,连忙道:“别怕,爷奶都回来了。”
闻言,长夏眼泪啪嗒又掉下来。
“哭什么呢,有什么事,跟奶说。”窦金花连忙安慰他。
长夏摇摇头,抿着嘴巴也不敢说。
窦金花无奈,只能给他茶壶添了水,再没询问。
长夏的窗子关上了,裴曜收回视线,垂下脑袋有些自责。
裴灶安蹲在屋檐下抽烟袋,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窦金花在择菜,好半天都没说话,一脸的郁闷不解。
直到陈知再次出来,裴曜才得以踉跄着起身,揉了好半天膝盖。
长夏屋门打开了,但他只在门口望一眼,没敢出去。
知道他脸皮薄,陈知真真是恨铁不成钢,胆子这么小,偏偏一声都不知道吭。
第22章
月色如水,一团一团的树影随风晃动。
老庄子那边传来几声犬吠。
虫鸣声在傍晚黄昏时最热闹,此时也安静下来。
夜风吹拂,从窗缝钻进屋里,带来丝丝凉意。
“啥?”
已经躺下的裴有瓦惊坐起来。
陈知瞪他一眼,恼道:“小声些!”
裴有瓦不死心,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知沉下脸,没说话。
谁缺心眼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尽管屋里光线黯淡,裴有瓦也瞧见一点夫郎脸色,可此时已经顾不上陈知想抽他的神情。
“裴曜?长夏?”他喃喃道,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原先提的亲事……”裴有瓦低声问道。
陈知捏捏眉心,开口:“自然是不成了。”
沉默一会儿,两人重新躺下去。
黑暗中,裴有瓦盯着房顶,差点忘了闭眼,直到旁边陈知翻了个身,他才想起闭上眼睛。
夜渐渐深了,许多人家早已酣睡,唯独裴家人辗转反侧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