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碎屑掉下,他连忙伸手接住。

很甜,芝麻很香,有些粘牙。

去年的二十三他和姐姐分了半根灶糖,他家没钱买,是娘求了村里一个心善的老太太讨来的。

几滴水珠掉在地上。

灶房窗子开着,陈知从里头喊:“吃完了没?吃完了你俩进来,把灶底灰抬到后院去,让爹倒了。”

裴曜蹦跳着进去,长夏连忙擦擦眼睛,将剩下的灶糖咬断塞进嘴里,匆忙去干活。

陈知一转身,看见长夏眼睛红了,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长夏有点慌,他摇摇头,细声细气开口:“没哭。”

他以为擦干眼泪就没人知道。

和突然安静下来的裴曜一起,用木棍抬着装满灶底草木灰的大竹篮出去。

灶房里的两人愣了一会儿。

陈知和窦金花沉默着,避而不谈,低着头干活。

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将那道小小的、竭力掩饰的伤疤揭开一样。

第9章

临近年关的几天忙碌不已。

腊月二十八,裴有瓦捉了两只老母鸡,提着往前院走。

他离开后,鸡圈里乱扑腾的母鸡才渐渐消停。

长夏和裴曜在灶房烧水。QQ群⒌'巴0641⒌0⒌

天有点阴,太阳被遮住,只露出黯淡的光圈。

裴曜耳朵尖,听见母鸡咕咕咕的低沉声音,连忙跑出去。

“水烧开了?”裴有瓦笑着问道。

“滚了都。”裴曜看向被提着脚的母鸡。

裴有瓦刚把母鸡放在地上,打算找根草绳捆住脚。

没想到两只母鸡都没被吓破胆,扭动身躯挣扎着,一边跑一边扇翅膀,惊慌失措钻进柴堆和柴房土墙之间的缝隙里。

“汪汪”黄狗追过去,对着里面不断吠叫。

它钻进去,咬住一只母鸡翅膀扯出来,裴有瓦揉一把狗脑袋,就从狗嘴里掏出母鸡。

迅速将两只母鸡逮住,捆了脚,他又去后院抓了只肥鸭子,同样捆了脚没让动。

黄狗摇着尾巴,明显有些兴奋,虎视眈眈盯着鸡鸭,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威胁低吼。

烫鸡毛的水温高,长夏和裴曜太小了,胳膊短,也端不了大盆。

裴有瓦拿了大盆进灶房舀水。

两刻钟前,他爹套了驴车,带着他娘和夫郎去镇上赶年集了,他留在家里杀鸡宰鸭。

年集上人太多,怕两个小的走丢,就跟他留在家里。

陈知出门的时候,裴曜一边扯着嗓子哭嚎一边抱着阿爹腿不放,非要跟去逛大集。

最后陈知答应回来给他带冰糖葫芦,才得以脱身。

掺好烫鸡毛的热水,裴有瓦放下葫芦瓢,对长夏说:“给锅里再添些水,灶底也添好柴火,再烧一锅,还有鸭子要杀。”

“嗯。”长夏点点头。

灶台旁边有个半人高的水缸,他拿了葫芦瓢往大锅里添水。

裴有瓦将木盆端到院里,又进厨房拿了个大碗,往碗里倒了些干净清水。

他拔掉鸡脖子上的毛,随后利落地割断放血。

血水落进碗里。

裴曜蹲在旁边,大眼睛眨巴两下,脸上不见丝毫害怕。

杀了鸡就有肉吃,他高兴还来不及。

锅里原本就有热水,长夏塞的柴火多,一时灭不了,他听见院里狗叫鸡飞,忍不住站在灶房门口看。

干惯了杀鸡的活,裴有瓦手上很利索。

两只母鸡都放了血,塞进大盆里烫毛。

拔毛时裴曜凑上来,声音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