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芙阳镇各种生意都不错,码头的繁荣带起不少吃食、酒水以及茶水的兴盛。
他俩直奔码头,菜还好,别人总要挑拣一下,一看见幼蝉,无论多还是少,那几个生意兴旺的食肆都抢着要。
时令的东西本来就有不少人爱吃,下苦力的脚夫中也有爱惜自己的。
拼命赚了一天钱,吃一盘炒好的知了牛,再来一小壶酒,犒劳犒劳自己,也是件美事。
更别说大小的货商在停泊后也要吃饭,他们不缺钱,来盘小肉小菜,根本不用考虑。
裴曜歇好后,和杨丰年裴荣几个小子,又往码头去了两天,赚到两百多,他交了一百八十文,剩下五十文,自己昧下了。
知道他平时有用钱的地方,那些刀子凿子什么的,还有颜料桐油,陈知没言语,更没追着要。
裴曜把钱随手给了长夏,长夏不好说什么,用麻线穿好铜板,收进匣子里放好。
家里光卖菜的零碎进账,就足够一段时日的嚼用,毕竟只有买肉买豆腐花钱,还不是天天吃。
裴曜有时晌午不睡觉,就跑去河边钓鱼。
找片树荫坐下,总比顶着大太阳干活好过,钓上来的鱼还能让阿爹第二天带去镇上卖钱。
比起村里几个为赚钱娶媳妇,天天往码头跑的小子,他已经算悠闲的,能多休养,没那么疲累。
长夏不会水,也不会钓鱼,晌午太热,忍不住要睡一会儿。
不过裴曜回来后,钓上来的小杂鱼都是他剁了去喂鸭子,大鱼都留着,暂养在木盆里,要么吃了要么卖掉。
夏日总是燥热的。
这天下午,天上云彩时不时遮住太阳,不再那么炙烤。
长夏和裴曜一人背了一筐草回来,就听见姑姑和姑父的声音,果然,两人坐在堂屋,爹和阿爹都在。
两人匆匆去倒了草,洗干净手才来陪客。
姑父李永清是个利索的汉子,个子不算太高,晒得黑黑的,眼角早爬上风霜,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他话不是很多,但人厚道,两家关系向来不错。
孩子回来后,四个大人话头止住,十分自然地说起别的。
裴有糖今天回娘家带了坛不错的酒,还有一篮子紫红的新鲜李子。
两人没有待太久,说一阵子话就起身要走。
陈知都吩咐长夏去做饭了,被裴有糖拦住,这会子不早不晚,哪是吃饭的时辰,他俩来之前在家里都吃过了。
等他俩离开后,长夏和裴曜才知道,今天姑姑和姑父是来借钱的。
前段时间下大雨,李家的老房子有两间都漏水了。
大儿子李宏今年已经十六,亲事还未说成,之前媒人说过一家。
或许是人家打听过,媒人委婉提了一句,或许房子可以再修缮修缮,先让面儿上过得去,剩下的会好办些。
尽管和这户人家没说成,李家人想要盖房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李家有一些家底,再加上近来在李永清和李宏都在码头干活,赚到一些钱。
只是裴有糖和李永清仔细清点算过之后,还是差一点,左思右想,便带了酒水回娘家。
只要娘家松口,能借五两出来,他家盖房子的事,就能定下。
裴有糖和李永清也是谨慎的人,手里没有足够的钱托底,根本不敢做下决断,万一盖到一半没钱了,岂不是两空。
像裴家的青瓦大房和高院墙,花了将近三十五两,他们盖不起这样好的,简单些的小院倒是可以。
只要是新盖的房子,到处都整齐干净,以后两个儿子的亲事都会好说一点。
李家的日子温饱不愁,要是去找穷人家的姑娘或双儿来娶,不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