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鹅是今年养的,买了四只鹅苗,买回来第二天就死了两只,只活了两只,恰好都是母鹅,还没到下蛋的时候。
尽管村里家家都养了水禽,但保不齐就有贪心、手脚不干净的,见主人不在,将鸭子摸了去。
而且村里也有十分讨人嫌的狗,会偷叼鸭子吃。
鸭子和大鹅其实认得家,游够了水能自己回去,可要是半道遇见嘴馋的狗,会被叼了去。
因此放鸭子时常要有人在岸边看着。
“长夏。”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长夏直起腰,额头有热汗流下,手太脏,他抬起胳膊,用衣袖蹭了蹭。
裴曜大步走来,手里拿了个竹筒。
“怎么没在家里歇着。”长夏说道。
裴曜把竹筒递给他,说:“在家也没什么事做。”
想着离家里近,长夏刚才出来没带水,这会儿太阳这么大,也确实渴了。
他打开塞子,仰头咕嘟咕嘟喝完。
裴曜拉着他往树荫底下走,见河里大鹅和鸭子都在,就收回视线。
才半上午,太阳就热辣辣的。
长夏坐在石头上,好容易吹来一阵风,也是热烘烘的。
长腿长胳膊的裴曜坐在旁边,开口道:“刚才爹跟我说了,后天就去码头上工,等回来,我给你买筒甜水饮子,想喝什么?”
长夏下意识转头看他,想了一下说:“酸乌梅汁。”
这个酸酸甜甜,还没有青梅酿的那点酒辣味,纯纯饮子。
年少的人星眸含笑,点头道:“好。”
树下长了些马齿苋,长夏坐着歇息,顺手就折了一根,将红色的茎一节节折断,红茎的皮坚韧,折断后往下轻轻一拉,没有拉断,就坠在上面轻轻晃动。
裴曜看见他脏兮兮的手,没言语,目光缓缓转到依旧有点脏的手腕上,偏细些,但力气有。
成天干活,长夏不是弱不禁风的身体。
“今晚再给你摸摸背。”裴曜低声道。
长夏手一顿,眼睫轻颤。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清早的事。
已经做惯了,原本没有什么,裴曜也没闷着头猛撞,亲着人温柔厮磨,也只来了一次。
只是,当时他想起长夏喜欢被摸脊背,就上手安抚了一阵。
长夏本就处在要紧的当口,没敢出声,紧紧抿着嘴巴,尽量忽视自己的异样。
然而温热的掌心抚过脊背,那种粗糙的触感,带起阵阵战栗,使他身躯忽然紧绷、颤抖,轻叫出声。
裴曜也差点交待……
死命忍着才保住了那点脸面。
不过,这会儿想起来……
裴曜喉结滑动,目光沉沉。
长夏不小心看见他眼神,慌乱避开。
早起匆忙,来不及洗,只能用热布巾擦拭干净,裴曜的又多,他肚子里……
好在只有一次,没有刚成亲时的窘迫。
河道沿岸不止他们在放鸭子打草,长夏怕裴曜乱来,连忙起身去打草。
裴曜跟着他,一起把竹筐打满。
眼瞅着太阳大了,长夏擦擦汗小声说:“那你在这里看着鸭子,我回去倒了草,再打一筐。”
裴曜没答应,自顾自背起竹筐,说:“我去就行,竹筒给我,再给你灌一筒。”
长夏眼神落在他肩膀,开口道:“你的伤……”
裴曜打断了他,说:“不打紧,歇了这两天,差不多好了,今天你再给我揉揉腿就成。”
他太年轻,恢复得很快。
“好。”长夏点了点头。
炎热的上午在打草放鸭子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