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金花在堂屋屋檐下捻线,抬头见他回来,说道:“回来了,快歇歇。”

长夏背着竹筐径直往后院走,说:“知道了阿奶,我喂了猪就歇。”

他下午已经打了三趟草了,后院的空地上倒着一片鲜草在晾晒。

走到猪圈前,他先把竹筐里的草倒在地上,翻着看了看,怕没注意,把什么草刺夹在里头。

翻完后,这才放心抱起草往猪圈里一丢。

老母猪带着两只半大的猪仔飞快跑过来,哼叫着,埋头就吃。

猪草里有黄色的蒲公英花,老母猪哼哧哼哧嚼进嘴里,显然喜欢。

长夏看一眼它们,又给旁边圈里的两只猪仔放了些鲜草。

正蹲在鸡圈前剁草,他忽然听见前头裴曜的声音。

回来了。

长夏手一顿,看一眼围过来的大小母鸡,还是先喂了鸡鸭再说。

菜刀咚咚咚切着剁着,没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往后院来了,他下意识回头。

“长夏。”裴曜人还没到,先喊了一声。

“嗯?”长夏应一声,就看见大步从通道过来的人。

一张俊脸含笑,脚步有些迫不及待。

裴曜到了跟前,同样蹲下,见长夏脸上有污迹,忍不住伸手用拇指指腹蹭了蹭。

他刚洗过,手上脸上还带着水汽。

长夏只觉脸颊肉被重重擦过,不疼,但很有力。

“脏了。”裴曜解释道,见擦不干净,只好收手,说:“等下洗把脸。”

“嗯。”长夏点点头,又忙起手上的活。

裴曜比他高比他壮,蹲在旁边,带来一种强烈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只好想了想,问道:“今天怎么样?”

裴曜脸上笑容一下子变大,说:“很不错,上午卸了两个大船,吃了顿饭,又去卸了几个小船,我和爹两个人,不算饭钱的话,赚是赚了三百一十八文。”

“大船的货重,货也多,赚得多一些,四艘小船两个人只得了八十文,不过轻一点,搬起来也快。”

长夏一听,忍不住开口:“那今天很不错了,这么多。”

裴曜点头:“嗯,明天还去。”

近来码头货船来往频繁,不止他们家,村里不少汉子只要能腾开手,都往镇上跑。

一年也就这段时间风势顺,水运好走,货物多些,能赚一笔是一笔。

“吃过了?”长夏一边剁草一边问道。

裴曜说道:“晌午吃过了,吃的猪杂汤和饼子,这会儿倒是有点饿。”

“那我喂了鸡去做饭。”长夏手下快了一些。

裴曜神情轻松:“嗯,不急。”

等长夏匆匆剁了些草倒进鸡圈鸭圈里,拍拍手上身上碎草屑,裴曜跟着他一块儿回了前院。

洗了手脸,他挽起袖子就进灶房忙,菜早就洗好了,只等切。

裴曜又跟了进来,突然伸出手,说:“看看这个。”

长夏低头,已经递到他面前的手心里是十几二十粒米,但颜色明显不一样,是紫色和红色。

“这是?”他疑惑道,忍不住捏了两粒细看。

“紫糯米和红糯米。”裴曜脸上笑意不减,又说:“从南边运来的,今天抗了不少袋米,这两样只有十几袋,不多,但很贵。”

长夏也听过紫米和红米,原来长这样。

他仔细端详,这个颜色,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

裴有瓦走南闯北,见识得多,曾经跟家里人提过,他也只是见过,哪里吃过这种金贵东西。

“熟了也是这个颜色吗?”长夏有点好奇。

裴曜也不懂,说:“那明天混在米里蒸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