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抓起两串铜板,一抬眼就看见他眉眼弯弯,自己也笑了,说:“每一串都是一百文。”
长夏看清那几串钱,声音不大,说:“六串,六百文。”
裴曜点点头:“嗯,荷包里还有一点散钱,八十文的样子,或许还要多一点,我没细数。”
大部分钱是卖木雕攒下的。
他又开口:“成亲前我给了阿爹一两二钱,这些就不给了,咱们自己留着。”
长夏知道这件事,裴曜冬天和春天除了干家里的活以外,还去卖各种东西,很勤快,成亲前家里买各种肉、菜、油盐时,他就把钱给了阿爹。
钱是裴曜赚的,长夏做不了这些钱的主,也管不了裴曜,藏着这么多钱有些胆怯,但只能听他的。
只有一两,随便数数就点清了。
裴曜撑开钱袋,把铜板又装好,长夏将手心里的碎银子倒进去。
“就放在底下那个匣子里,以后你想买什么东西了,就从里头拿。”裴曜说着,走回桌边将钱袋收起来。
长夏这才看见桌上放着香脂盒子。
想是跟钱袋一起拿出来的,他只听见裴曜说数钱,没往桌上看。
合上匣子,裴曜喉结滚了滚,看向炕上的人。
长夏偏瘦些,个头不算矮,但这只是在一众年轻的姑娘、双儿中来说。
腿长腰细,是极为匀称漂亮的身形,唯二有肉的地方就是腿根和屁股,白皙,丰腴细腻……
吞咽声连长夏都听见了,耳朵越发烫。
裴曜哑着嗓子说:“我去洗洗手。”
不等话说完,他人已经掀开帘子出去了。
再进来,房门上了门闩,窗户也关着了。
长夏习惯性躺好,闭着眼,一副极顺从的模样。
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右手下意识抓住放在炕里,还没来得及盖的小被子一角。
熟悉的炙热如约而至,长夏大口大口呼吸,努力放松自己,很快,一切变得顺利。
两人越发契合。
潮湿感和热意混在一起,久久不退。
被吻住的时候,长夏下意识张嘴。
亲了好一会儿后,裴曜恋恋不舍松开。
长夏还没喘匀一口气,就被耳边黏糊糊的沙哑声音诱哄:“你也亲亲我。”
裴曜用脸蹭他的脸颊、耳朵,湿漉漉的吻沿着颈侧一直到肩膀。
长夏在发懵,还没作出什么反应。
索吻不成的人似乎恼怒了。
长夏晃得更厉害,差点撞到头,一只大手飞快护在他发顶,这才避免。
裴曜慢了些。
即使看不清脸上神色,长夏也知道他还在气恼,不然的话,早就亲过来了。
从没主动亲过,长夏一直在犹豫。
想到裴曜的小孩子脾气,他只好抬头,摸索着,去吻裴曜。
黑暗中,唇角落下一个轻吻,裴曜顿住,随即哑声说:“还要。”
长夏轻轻叹一口气,并不意外他的得寸进尺。
·
又是一年收麦时节。
年轻汉子禁不住热,许多都打赤膊下田。
相比去年,裴曜长高了一截,即便长了一点肉,依旧看着精瘦。
太阳大,土晒得干,在地里干活,人人差不多都灰头土脸。
长夏热得脸红了许多,掏出手帕擦擦脸上的汗。
麦芒在他小臂上扎住不少红色点子,有点扎疼,也有些痒。
麦芒也会钻进布料里,扎到腰和腿,只能等割完麦再好好洗个澡。
照例是裴曜跟着裴有瓦和裴灶安先去上等田割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