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窦金花背了一筐野菜进门,没见着长夏,她问了一声:“还没醒?都这会儿了,该饿了。”

裴曜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笑,说:“我进去看看。”

接着房门就被推开,长夏衣裳还没穿好,一时有些惊慌。

裴曜眼睛亮了下,快步走到炕边,双手撑着炕沿,身体往里倾,说:“醒了?怎么不喊一声?”

“你把门关上。”长夏低声道,神色焦急。

裴曜愣一下,见他只穿了上身,裤子还没穿,连忙关好门。

长夏本想快速穿戴整齐,可裴曜就站在炕边,一双眼睛没从他身上挪开。

他脸颊耳朵都发烫,半天没掀开被子。

“怎么了?”裴曜后知后觉他的窘迫。

清俊的少年初尝人事,可谓满面春风,得意万分,这会儿挠挠头,倒有几分无措,问道:“起不来?”

长夏没吭声,手里攥着脏帕子,沉默一会儿才低声说:“再给我拿条手帕。”

裴曜目光落在被盖住的腿上,喉结动了动,眼神有点发愣,回过神连忙去拿干净手帕。

长夏垂下的眼睫微颤,忍着极度的羞耻在灼灼注视下擦拭。

幸好,还有被子盖着。

一口气还没舒过来,他就听见裴曜带一点懊恼的嘟囔。

“我早上帮你擦洗过了,没想到肚子里还有。”

帮他擦?

长夏手一顿,差点没抬起头。

然而裴曜又开口了,带着一点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看你肚子鼓起来,还以为是肚子上的肉,早知道……”

早知道压一压,出来就能擦拭干净。

可那样,也太……

裴曜住了嘴,脸颊有点红,但眼睛微微发亮。

长夏肚皮白白的,没见过太阳没吹过风,细腻滑嫩。

早起裴曜醒来,见整个炕乱糟糟的,忍不住收拾了一下,顺便打了热水给长夏擦洗了。

长夏睡得很沉,被翻来翻去都没醒,自然不知道肚皮被亲了好几下。

裴曜见他低着头没动,不明所以,带着笑又说:“锅里有一碗蛋羹,已经蒸好了,等你吃的时候再淋香油,阿爹炖了汤,就是还差一点火候,想喝得等等。”

长夏这才继续擦拭,看一眼关着的窗户,小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裴曜开口:“巳时刚过半。”

他想了下,说:“过一会儿也要吃晌午饭了,那你是现在就吃蛋羹,还是等着吃午饭的时候吃?”

巳时都过半了。

即便冬天下大雪,不急着干活,长夏都没这么晚起来过。

乡下人也睡懒觉,可哪有睡到这么晚的。

长夏明显急了,顾不上说自己饿。

只是一下地,两腿发软,他连忙伸手去撑炕沿。

裴曜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抱住后不满道:“急什么?又没人催你。”

刚成亲就赖床不起,长夏觉得不好,但不知该说什么,只道:“我没事。”

面对面拥抱的姿势,长夏发现,他以前能到裴曜脖子附近,现如今只到胸膛了。

之前裴曜长高重新做衣裳、拆补衣裳,他知道裴曜窜高一大截,但没有实感,眼下才有了体会。

缓过劲后,长夏想要自己站。

可发顶落下一个吻,继而是眉心、眼尾。

亲吻的声音响亮,长夏躲避不及,又被含住唇。

熟悉的气息包裹全身,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清爽、滚烫。

裴曜向来爱干净,此时贪婪不已,吻得啧啧有声。

温热的舌乱搅,如同蛇一样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