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高兴到忍不住翘尾巴,又想努力克制,裴曜脸上笑容更大,忍不住伸出两只手,揉了一把长夏脸颊。

软软的,滑滑的脸颊肉,被裴曜揉得微微变形。

长夏一下子变慌张了。

好在裴曜收了手。

两人都没出声,同时看一眼织布的窦金花,背对着他们,正低头看织的条数,根本没工夫管他俩在做什么。

窦金花眼睛不太好,但耳朵灵,听见两个孩子在糊风筝,她没在意,只顾忙自己的。

裴曜轻轻咳一下,想掩饰过去,找了个话头问道:“会画吗?”

反正是留着玩的风筝,无论先蒙上去还是先画好都行,偏了也不要紧。

长夏见阿奶没看见,心慌感才压下。

他听出裴曜的心虚,扯出这个来问也是掩饰,慢吞吞看向画笔和那些颜色,最后摇摇头:“我的手没你稳,还是你来。”

做针线他熟,也会用绣花笔描画一些简单的花样子,但没有勾勒蝴蝶翅膀纹的把握,还是不现眼了。

裴曜没强迫他,拿了另一个凳子坐在旁边,说:“那我先画,你在旁边看着,回头练一练就会了,不是什么难事。”

“嗯。”长夏点点头,听见自己还能做,再次高兴起来。

不过裴曜画了一半翅膀后,也不等回头练,直接把笔塞进长夏手里,说:“这个不卖,留着自己玩,你先画画。”

长夏依言动笔,想照着那一半画,可手有点不听话,明明是比照着画同样的圈和纹路,还是偏了。

“还是算了。”他放下笔,不想继续糟蹋纸张。

裴曜想了下,说:“那以后你剪,做这个就行,别的我来。”

知道他习惯了一个人干活,不大喜欢旁人插手,长夏犹豫着,问道:“这行吗?”

裴曜还真不觉得有什么,说:“我不用剪纸剪布,不是更省力吗,你只是第一次没画好,后头练练,真没什么难的。”

他又道:“咱们又不做什么复杂的花样,这些本身就是彩色,不过勾画几个简单的纹路,赚一点铜板,又不指望做什么风筝匠赚大钱,要是觉得丑,大不了便宜出了。”

确实是呢。

长夏暗暗点头,每次裴曜糊风筝卖,只是挣一点贴补自己或家用,赚几个是几个。

裴曜也没修补画偏的地方,把余下的补齐,就将整张纸蒙在骨架上,一点点抹浆糊粘好。

他手向来巧,也稳。

长夏没出声,在旁边看得很认真。

·

裴曜这两天没怎么做木雕,起了教长夏做风筝的兴致。

绑风筝骨架其实也不难,精细的不会,大的竹骨轮廓总能绑起来。

长夏不笨,即使偶尔没绑好,被裴曜指出来,他立即去改,做了几个之后,越发顺手了。

自己试着糊布面,只是做着做着,长夏偷偷看一眼对面在绑螃蟹骨架的裴曜。

他突然发现,裴曜没骂他,哪怕自己把燕子骨架绑错了,裴曜只是指出来,丝毫没有不耐烦。

或许是太忙了,一边自己缠骨架,一边还要教他,都没有发脾气的工夫。

正是因为没挨骂,即使做错了也不用害怕。

长夏从心底生出一点欢愉,不再分神偷懒,认真做手上的活。

裴曜缠好两根竹子,拿另一段来绑的时候,顺便看一眼长夏。

怎么一下子这么高兴?

·

白日变短,一天天过得有点快。

杨丰年的亲事挺顺利,双方在磨油坊前见了一面。

长夏听裴曜说,对面也看上杨丰年了,亲事后面应该挺顺利。

裴荣也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