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线索指出,卿烛似乎真心实意打算奉献自己,然而这是可能的吗?
季游月很怀疑。
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但怪物就值得吗?
然而终于,他到了必须同意的地步了,卿烛在催他,一遍一遍的催,仿佛烈焰即将焚烧的不是他自己的载体,而是无关紧要的什么东西。
季游月手持蜡烛,书房里的书堆已经准备好,火烧起来了,烟雾滚滚,蔓延的前所未有的快,墙壁倒塌,地板嘎吱作响,火势如洪水般四处蔓延,势不可挡。
季游月站在门边,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呛得他咳嗽不已,他拼命按压门把手,然而大门总是不开,恐慌达到了顶点,他确信自己踏入了陷阱,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恐惧。
房屋此刻自顾不暇,卿烛忍耐着自卫反抗的本能反应,它开始破碎,倒塌,逐渐变为黑色的废墟。
当季游月再度醒来时,他身上已经沾满了黑色的灰,空气带着灼热的味道,门被烧毁了,原本坚不可摧的门板颓败的倒在一边。
外界灰色的光线照了进来。
季游月撑着膝盖在地上爬起,头上的横梁烧得焦黑,却奇异的格挡住了其他坠落下来的天花板,构建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面前有一张纸片,笔迹很匆忙:
【走出去】
季游月拿着手上的纸片,眉头皱得很紧。
比起感触和动容等情绪,他感觉到更多的是疑惑和茫然。
为什么?
他跨过焦黑的废墟,宽大的披风下摆蹭掉一些黑色的碎屑。
为什么?
他走出了房屋的范围,浓雾遮蔽了他的目光。
为什么?
他睁眼醒来,眼前是熟悉的医院天花板,萦绕这鼻端的是同样熟悉的消毒水味。
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魇,他从梦中醒来,依旧待在病床上。
“307号床。”一名护士走到病床边,“你可以出院了,你的丈夫来接你了。”
她匆匆记了几笔,又去忙其他病人的事了。
病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卿烛。
他朝季游月笑了笑,坐在了床边,没有说话。
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手上都戴了一副手套,但即便如此,季游月依旧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烟味和焦味。
季游月抓住他的手,卿烛朝他摇摇头,但季游月坚持,卿烛于是顺从了。
皮质手套脱下,露出焦黑的,翻着红肉和白色指骨的可怖双手。
卿烛把手套戴了回去。
季游月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会。
卿烛对季游月微笑,他声带还没恢复,暂时说不了话。
季游月突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用被子裹住自己,细弱的哭声隐约传出。
卿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有点茫然,但又听到哭泣,于是从一旁拿了纸笔,原本苍劲有力的字迹现在变得像个稚拙的孩子,他写好后撕下纸,小心翼翼地从被子底端递进去。
【对不起吓到你了,但是很快会好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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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你当野兽,而我闯入你的古堡,你可以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
季游月躲在被子下哭泣,手里用力攥着卿烛刚刚递进来的纸条。
他的眼泪是越流越少的,声音却不曾减弱,被子是一个屏障,让他能够短暂的隔离出一个不受干扰的空间,好及时处理自己的情绪。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的确对季游月产生了震撼,他从未想过卿烛能为自己做到那样的地步,沉闷的热气在狭小的布绒空间中聚集,二氧化碳的浓度逐渐升高,慢